听见斥候统领的话后,小翠嗓子沙哑连番的向西凉匪兵哭求。
“兵爷,求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吧,放过我们吧。”
“吵什么吵?你要敢再叫一声,老子立马割断你的脖子。”
斥候统领不耐烦的向小翠呵斥道,转眼又看向了蔡文姬。
“这姿色,老子忍不到回营了,先在这里尝尝鲜!”
见着蔡文姬那宛若仙子般脱俗的容貌,统领色心大起,拉着蔡文姬就想朝马车里去。
看着彪形大汉满脸淫笑的朝自己走来,蔡文姬吓得花容失色,连连退步。
“你……你不要过来!我父亲是朝廷的祭酒蔡邕,你若是敢有匪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哟呵,小娘子还敢威胁咱们啊?有性格!”
“可你朝廷的官再大,那也管不了我西凉军!”
听着蔡文姬的威胁,斥候统领嘴角的笑意又更盛了几分。
“那西凉军的官可否能治你?”
见着斥候统领步步紧逼,蔡文姬只能拿出袁秀给予的木牌,向着对方一亮。
俨然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这是?”但见木牌,这斥候统领竟然真的停下了脚步,皱眉端详。
蔡文姬见此心中顿时惊喜,竟然真的有用?
“什么狗屁玩意,那一块木牌就想冒充咱们西凉军的人了?”
下一刻斥候统领便是嗤笑着,一把打掉了蔡文姬手中的木牌。
情急之下蔡文姬一咬牙只能大声喊道:“我可是军妻,你胆敢放肆?”
此前蔡文姬报出父亲的身份,被这群士卒无视。
拿出袁秀给的木牌,也被当做垃圾拍飞。
可面对蔡文姬说出的‘军妻’这个身份的时候,斥候统领却忽然犹豫了起来。
所谓‘军妻’即是军人的妻子。
西凉军对外虽然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可对内却有着极为严苛的军法。
为了防止西凉军内部发生矛盾,擅自私斗、淫袍泽妻女,这些都是斩立决的军中大忌。
因此听见蔡文姬这话后,饶是这早已经被色欲冲昏了头的斥候统领,此刻也不由得掂量掂量轻重。
斥候统领用那好似鹰隼般的目光冷冷的盯着蔡文姬,随即却厉声道:“放屁!你他娘连发髻都未曾束起,分明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你这是想逃命,故而诓骗于我!”
蔡文姬却是急忙反驳道:“安能诓骗将军,那人是小女子的未婚夫,尚未过门,故而没有束发髻。”
斥候统领狐疑的盯着蔡文姬问道:“那你的未婚夫叫什么名字?”
这一问倒真的将蔡文姬给问住了,此前在牡丹园内,蔡文姬心中羞怯自然不敢主动问询袁秀的名讳身份。
而袁秀这憨木头见姑娘家没有问起,自己也就忘了主动介绍。
这样一来,两人相谈甚欢,甚至彼此惺惺相惜,可到头来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只能是一口一个先生的喊着。
“你果然是在诓骗老子!”见蔡文姬一时答不上来,斥候统领勃然大怒,伸手便欲给这不老实的女人一耳光。
“我与未婚夫乃是媒人介绍,今日前往大营也是为了见他一面!”
古时婚娶,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似乎不识男方样貌,不知男方名讳也都极为正常。
蔡文姬机敏过人,立即便将这谎给圆上了。
蔡文姬此言一出,那统领将刚刚抬起的手欣欣然放下。
眼见那斥候统领依旧不信,蔡文姬立马补充道:“小女子只知道自家未婚夫与如归营的高顺统领有交际。”
“如归营?高顺?”
听见这两个名字,那一众斥候是即觉得陌生,又有些熟悉。
“如归营的名字,好像是在哪里听过啊?”斥候统领磋磨着自己满是胡渣的下巴,忽然眼睛一亮。
“就是前些日子胜了太谷关一战的如归营?”
在斥候统领的提醒下,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便像是遭了雷击一般。
“那木牌……”
斥候统领连忙将早前拍飞的木牌重新拿了起来,待见着那木牌上所刻的‘秀’字后,心中自是惊起惊涛骇浪。
如归营好似就是归一个名叫袁秀的逆子所管辖,莫非这小娘子真是此人的未婚妻?
“说不定,这小娘子还真是咱们西凉军的军妻啊。”
斥候统领低头呢喃了一声,一扫脸上的浪荡笑容,转身冲着蔡文姬便是重重的行了一个大礼。
“我等早前多有冒犯,还请嫂嫂莫要见怪!”
此前还凶横如野狼一般的斥候,眼下却顺从的好似家中的看门狗。
这般天差地别的转变,让蔡文姬一时难以适应。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小丫头给放了?”
斥候统领看了眼被弟兄们擒住的侍女小翠,连忙大喊了一声。
见着自家老大这如临大敌似的态度,一旁的弟兄看不过眼,便是走上前来小声道。
“就算这女人真是军妻,咱们办完事全给埋了不就成了?”
“这荒郊野外的管那么多规矩干嘛……”
这小卒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斥候统领给赏了一巴掌。
“你他娘脑子呢?”
“那可是如归营的军妻!如归营!是区区三千新兵就能破灭一万河北精锐的虎狼!”
“你敢动他们的军妻?老子第一个先宰了你!”
如归营在太谷关那一战的消息,在西凉军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的消息了。
西凉军悍野凶狠,尚武崇拜强者,而如归营这样一只以弱胜强的虎狼之师,自当受到他人的尊重。
教训完了手下的小卒,斥候统领转身又走到了蔡文姬面前,恭敬的将手中的木牌递还给了对方。
“朝着官道再行十里便是我大军营地,嫂嫂到前方岗哨通报一声后,自会有人引你们去如归营驻扎的地方。”
临行前斥候统领还不忘于蔡文姬详细告知路线。
“李叔咱们走吧。”
重新坐回到车辇中,蔡文姬轻轻安抚着受了惊吓此刻还在隐隐抽泣的小翠,催促车夫继续前行。
眼见马车缓缓挪动,蔡文姬悬着的心这才落下,长出了一口气。
可还未等马车跑出两里路,却又呼闻身后传来一阵轰隆的马蹄声。
“小姐不好了!那些……那些匪兵又追上来了!”
驱车的马夫朝后一看,顿时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