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满江红念完，向来对诗词有着极高要求的蔡大才女，此时紧紧抿着双唇，目光含着一抹凄痛。
只见蔡文姬沉默不语，似乎还沉浸在国破山河碎的情绪之中，久久不能回还。
甚至连自己眼角不经意间划过了一抹清泪，都未曾发觉。
而另一边，原本还带有不屑之色的文士书生，纷纷感慨议论。
“看来是我眼拙了，竟不曾想着小兄弟能做出如此好诗，以貌取人实属不该啊。”
有人脸愧怍向着袁秀点头，为自己早前的冒失而道歉。
“是啊，谁能料到此诗竟然是出自这样一位青年之手？”
一旁的书生也是出言附和，此时心中也是震撼于袁秀竟然有如此之高的才学。
“你说这小子才学如此之高，该不会是哪个门阀大家的公子吧？”
“这洛阳城里，你有见过这位公子吗？”
忽然间，一人眉头微微一皱，开始暗自与好友讨论起了袁秀的背景。
在惊讶之余，文人学士也没有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纷纷对着袁秀开始祝贺道喜。
毕竟能做出这般传世的诗文，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定不简单，因此多说些恭维的话攀上些关系，那总是没错的。
对于这些人的奉承话，袁秀那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他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让蔡小姐揭开面纱，容自己一饱眼福。
“敢请教先生，这诗词的名讳是……”
还不等袁秀主动开口，蔡文姬却是主动找袁秀问话。
此时的蔡文姬目光之中泛着一抹秋波，语气却比早前恭敬了不少，甚至对袁秀的称谓，也从‘公子’改成了‘先生’。
“担不起先生之名，这诗词名为《满江红》。”
虽说满江红只是这首词的词牌名。
可在袁秀看来，抗御外敌自是一寸山河一寸血，用满江红作为名字，似乎也极为契合这种情绪。
“满江红吗？”蔡文姬暗自将这名字默念了几遍，越念心中越是情绪激荡。
“蔡小姐，不知我这诗文是否足够打动与你？”
袁秀微微一挑眉，自信满满的向蔡文姬问道。
袁秀心中是急着让蔡文姬揭下面纱。
可这话在蔡文姬听来却像是袁秀的揶揄，体会到了袁秀的文才，再想起当时自己对袁秀那清高的态度。
蔡文姬顿觉愧怍，忙向袁秀致歉道：“此前文姬多有冒失，还请先生见谅。”
“没有的事，蔡小姐不必放在心上。”袁秀淡定的摆了摆手，可心中却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心想你这丫头到底要不要摘面纱啊？
“关于这首满江红，文姬还有几个地方想于先生探讨一番。”
此时蔡文姬还醉心与这首诗词之中，浑然忘掉了同袁秀的约定。
“蔡姑娘但问无妨。”
眼前蔡文姬目光诚恳且炙热，袁秀只好尴尬一笑，一时间也不好再提揭面纱的事情了。
蔡文姬一连向袁秀问了好几个问题，角度刁钻水平也极其高深。
但袁秀自身对这首《满江红》也研究的极为透彻，因此每个问题都极其详尽的给出了答案。
“先生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才学……文姬深感钦佩。”
十几年的习文，蔡文姬见过的名流大家如过江之鲫，可能让她心生钦佩的却只有两人。
其一乃是当朝尚书钟繇，另一人则是其父蔡邕。
可如今所遇上的袁秀，则成了她心中的第三位钦佩之人。
能从蔡文姬口中听到钦佩二字，一旁的才子文人们眼睛皆瞪得似铜铃一般。
一旁的王定此刻，更是面色凝如死水，右手甚至不自觉的就按在了佩剑的玉柄上。
袁秀哪里能注意到周围人眼神的变化，他当下满心都想着蔡文姬面纱后的容貌。
如果不是碍于人多，甚至都想亲自动手把碍事的面纱给扯下来了。
“蔡小姐，”袁秀轻轻咳嗽了一声，讪笑道：“关于此前的约定……”
经袁秀这一提醒，蔡文姬先是一愣，这才回想起了自己与袁秀的约定。
“先生就如此在意文姬的容貌？”
蔡文姬微微低着头，目光流转，竟流露出了一丝女儿家的娇羞。
“放肆！”
还不等袁秀开口，一旁的王定自是忍不住的开口喝止。
王定怒气冲冲的瞪着袁秀，“蔡小姐乃是名门闺秀，且容得你一介庶民轻薄？”
老子就看个脸，怎么就轻薄了呢？
袁秀扯了扯嘴角，“我与蔡小姐达成的约定，这与王公子何干？”
王定冷笑一声道：“你这欺世盗名之徒，也配窥视文姬容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
“谢过王兄好意了，但今日之事乃小女子与这位公子之约。”
王定此言一出，却引得蔡文姬微微皱眉。
蔡文姬款步走上台来，对着袁秀微微行礼道：“公子的《满江红》情感诚挚，文姬愿赌服输。”
言罢，蔡文姬面对着袁秀大方的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模样就好似待嫁的新娘在情郎面前掀开了红盖头。
随着白纱缓缓褪下，少女的面容展露无遗。
牡丹园里的佳人各个都是风姿绰约的仙品，而蔡文姬之貌却能在这百花丛中艳压群芳，足可见其倾国之色。
如将其貌与花做比，一时袁秀心中也找不到一种合适的花来。
名门的气质虽然华贵，可比牡丹又多了些兰花的淡雅。
含羞的眸子略显妩媚，但比玫瑰又多了些莲花的清纯。
蔡文姬如今已过二十年华，放在东汉早属晚嫁之女，但来说亲的媒人依旧络绎不绝。
撇开蔡文姬的家世背景不谈，光这一副倾世之貌，就足以让天下男人为之迷倒。
自古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袁秀对此倒也不屑，心想不就是个女人嘛，一只鼻子两个眼。
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哪里能引得世间豪杰英雄摧眉折腰。
但如今一窥蔡文姬之颜，袁秀对这话算是深有体会了。
初读不识其中意，再念已是书中人。
“先生……看够了？”
饶是蔡才女大方得体，可被袁秀这般直勾勾的盯了半天，也还是羞怯的红了脸蛋。
“这辈子估计是瞧不够了。”
袁秀入了迷，骚话没自觉就从嘴边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