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贾诩看来,袁秀设置京观,让高顺带兵截断袁潭的粮道。
目的是逼迫袁潭急于进攻,从而在军中缺粮之际去劫掠周边村落的百姓。
而现在贾诩才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袁秀的意思。
一旦袁潭开始对周边百姓强征掠夺,那么势必会引得周边村落民不聊生,使得大批百姓开始逃难。
而这时候如果袁秀主动打开关门,则可以接收这些难民,进而将其作为守城的后勤劳力。
此举不但能使得袁潭落下一个恶名,还能让自己白白得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名声。
自然是一举三得之妙招。
由此一来,贾诩对于袁秀便是又高看了几分。
甚至对于眼前这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生出了几分的钦佩。
要是袁秀知道,自己这误打误撞的一手妙棋,便是让贾诩如此高看。
袁秀定然会哭笑不得。
“公明!”袁秀随即向徐晃下令道:“你立即整编两百骑兵,携熟悉关外环境的向导,向关外方百里内的村落发送消息。”
徐晃抱拳道:“主公想让人带什么消息过去?”
袁秀面容严肃道:“就说诸侯联军无道,军中无粮打算劫掠村中百姓。”
“如欲逃难,可往太谷关方向,西凉军会在夜间打开关门收容难民。”
“什么!”听见袁秀所言后,西凉军众人皆是大惊。
李傕郭汜二人更是上前连番拒绝道:“不可,袁司马万万不可啊!”
“咱们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能力来接受这些难民啊。”
西凉军众人自然不可能会为了这些贱民,而徒增太谷关陷落的风险。
可面对众人的反对,袁秀冷目向着台下威严一扫:“我还是那句话。”
“此处我所下达的皆为将领,并非是同诸位商议的建议!”
“如有不服者,大可站出来违抗!”
袁秀说罢,便是向徐晃问道:“公明!两军交战之际,违抗将令者该做何论处?”
袁秀这般一问,站其身后的徐晃当即走上前来。
只见徐晃豁然报出腰间长剑,虎目横视诸将答道:“违抗将令者,当斩!”
众人顿时被徐晃那凝实的杀气吓得面色苍白,一时间皆垂头噤声不敢再言。
袁秀见着众人模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示意徐晃快事快办。
受了袁秀的命令,徐晃亲自带兵出关,向着关外的各个村落通报消息。
徐晃带兵黄昏一去,却是到了清晨时分才策马赶回。
徐晃刚一入关,结果却发现袁秀早已经在关内等候多时。
看着袁秀案前的灯油即将燃尽,徐晃便知袁秀该是在大堂又苦思了一夜。
“公明回来了?”
袁秀眼见徐晃归来顿时大喜,连忙起身沏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多谢主公!”
见着袁秀那一脸关切的模样,徐晃心中一暖,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看袁秀一夜未眠,脸上那面容憔悴的样子,徐晃眉头一皱提醒道。
“主公啊,您这身子骨这般熬下去可不行啊,赶紧先去歇息吧。”
袁秀连忙摆了摆手道:“不打紧,身子骨还算结实。”
“咱们还是先聊正事吧,你此行结果如何?”
一见袁秀这般问起,徐晃便是气得直拍大腿。
“主公莫提了,西凉军的名声太臭了,弟兄将嘴皮子都磨破了,也见有一人信咱们的话前来投奔。”
然而袁秀对此却并不感到意外,脸上也是不忧反笑。
“倒也不意外,董卓初入洛阳掌权之际,西凉军在关内强掳妇女,盗掘坟墓,滥杀无辜。”
“西凉军凶名举世皆知,且此刻袁潭还未对关外的百姓动手,自然是不会有人相信你们的消息。”
听到这里,徐晃不禁疑惑道:“主公明知此举无用,可为何还要遣我带人去传递消息呢?”
“因为此时他们不信,可不代表日后他们也不会相信啊。”
……
另一边的诸侯联军处,由于连着六日都未能攻下太谷关,此刻袁潭袁术集结了众人。
一同于大帐中商讨进攻太谷关的事情。
“本公子打算再集结兵马,继续强攻太谷关,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席间袁潭依旧是想要靠着最强硬的手段,来强行凿开太谷关。
面对袁潭的提议,众人心中皆是叫苦不迭。
这连着几日的强攻下来,虽然勉强折损了太谷关中的守军,可实际上诸侯联军的损失却要更大一些。
况且连着多日的强攻,兵马早已经疲惫不堪,急需休养生息。
“这提议不错。”
“末将附议!”
“末将也附议!”
袁潭狂妄自大的脾性众人皆知,虽然此刻袁大公子做出一副任人讨论的模样,可众人心中也知道。
袁大公子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容改变了。
因此自然没有人会傻到,要去触袁大公子的霉头。
在场之人心中虽对提议多有怨言,可明面上却一个个都表现的无比赞同。
“微臣反对!”一片附议声中,一个反对的声音却听得格外刺耳。
袁潭顿时眉头一皱,循声看去,果不然这个反对者便是老顽固沮授。
“沮参军为何反对啊?”
袁潭心中虽然对沮授极度不喜,可为了塑造自己广纳言路的形象,还是压着腹中的火气同沮授客气道。
“我军连日苦战,早就是兵马疲苦,如若继续强攻则可能会使三军蒙受更大的损失。”
“以微臣之见,倒不如暂先修养两日,待兵强马壮之际再行攻城。”
沮授的话可谓是说出了在场众人的心声。
可沮授这话说罢后,袁潭却笑出了声来。
“参军果然是老了啊,想问题就是如此不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