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当我们说出目的地后,司机死也不肯拉我们。
好说歹说,软磨硬泡,最后再加钱两百,他才勉强答应把我们送到学校相近的一条街道。
“哥们,你晓得你要去的地方有多危险不?”
司机与我年龄相仿,他此刻正双手紧握方向盘,一面盯着路面行驶的车辆,一面对我说道。
“我知道,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去的!”说着,我提起黑色的手提箱,在他面前晃了晃,解释道:“我是一名主播,专门去这种传说中闹得凶的地方直播。”
“悬疑主播?”透过后视镜,我清楚的看见司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又摇了摇头,继续道:“难怪你敢去这知情人都避之不及的地方,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就在学校门口之外拍一拍就行了,千万不要进学校!”
“不能进学校?为什么不能进学校?你不要吓唬我,我可是信唯物主义的。”我微微皱眉,这句话看似在怀疑司机的警告之语,实际上则是在探他的口风。
因为他的话显然不像是道听途说之人能说出的,更像是一个亲生经历者,或者是知情者才会有的口吻。
所以我笃定他清楚东夏一中曾经发生过什么,亦或是说他应该在东夏一中经历过一些事情。
否则他绝不会在提醒我的同时,还帮我划定范围,他说就在学校门口外拍拍就行了。
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说,超出了学校门口这个范围,就会遇见不寻常之事吗?
他若不知情,又怎能划定范围?
念及此处,我当即便开始套他的口风,毕竟我对中学一无所知,而厉鬼妹妹也只是在学校念了一年书,对此地知之甚少。
现在直播在即,我迫切需要了解这学校的具体情况,以免因未知而发生不测,而这个司机,无疑就是当下了解情况最好的选择。
“唯物主义?你就算是拜科学教也没用,该出现的还是会出现,该遇到的还是会遇到,这学校太恐怖了,当年我念高中时,这学校可就是在新城区凶名赫赫。”
司机这句话正中我的下怀。
他这句话完全表达出,他是知道这东夏一中过往之人,而且还应该知道不少。
“老哥,可以具体和我说说吗?我虽然是唯物主义者,但是从小就对这些感兴趣,你见多识广,肯定了解得比我全面。”
我趁势赶紧询问,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个了解学校的机会。
“就是,小哥哥,你能向我们完整的讲一讲吗?我都已经说了不让我哥来,可我哥非要来,我是劝不住他的,只有你这种经验丰富的过来人,才有可能让他却步一中之外。”
厉鬼妹妹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也一脸委屈巴巴,眼神楚楚可怜的盯着司机,同时语气里还充满了惊讶,就像是惊讶于司机竟然了解东夏市一中往事一般。
司机本不愿意多言,可是在我和厉鬼妹妹的话语糖衣炮弹的猛烈攻势,以及一顿吹捧之下,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开口。
“要说这座学校,还得自二十年前讲起,当时这座学校的旧址乃是位于城东区的火葬场,现在的火葬场就是根据当时学校旧址改成的。”
我点了点头。
司机说的没错,我之前在网上查过,这东夏一中旧址的确是位于城东区,也的确是如今的火葬场。
“至于当年这座学校搬迁的原因,你们猜猜是什么?”
司机透过后视镜瞄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观察我的反应,而我则诚实的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清楚,二十年前我才几岁,哪里能知道这些?”
“嘿嘿!”司机见我摇头,这才满足一笑,继续解释道:“是因为旧校区闹鬼,而且闹得很凶,据说有男学生半夜睡觉,透过宿舍窗户,望见学校操场上有人披麻戴孝的哭,嘴里喊着儿子,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的老师与他朋友,可是没人信他,因为当时一中安保条件极好,半夜根本不会有人进来。”
“又过了半个月,他们宿舍又有人听见哀嚎声,起床查看之时,发现楼下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是有人跳楼,他们通知了室管,但是当室管打开门后,外面的尸体却变成了一套衣服。”
“他们也因为恶作剧,被学校处分,这段事情就暂且落下帷幕,可就在两个月之后,当全部人都快忘了这件事时,一声巨响却打破了一中的安宁。”
“这声巨响响彻半个宿舍楼,学生都被吵醒,当他们看向窗外,却发现玻璃上涂满了鲜血,以及手掌形血迹,就像是有一个浑身流血的人,沿着窗户爬到了楼顶一般。”
“这么邪门?”故事听到这里,我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般邪祟能力有限,最多只能让几个人着道,可是司机说的却是一栋宿舍楼的窗户,一栋宿舍楼住了多少人?
少说都是数以百计,这已经超过了一般邪祟的实力!
“更邪门的还在后面!”说到这里,司机顿了顿,双眼微微一凝,像是在追忆往事,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再次开口缓缓道来。
“当时被吵醒的学生,乃至室管都下楼寻找了巨响来源,可是却都没找到,至到第二天早上,宿舍楼下居然出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具尸体正是最初说望见有人披麻戴孝的学生,而他尸体的模样,位置,状态,正好与当时宿舍其他人望见的尸体,一模一样!”
“最后,这死者的母亲疯了,她每天都要来学校哭她的儿子,久而久之人们都已经习惯了,直到在死者周年那天夜晚,他母亲不知怎地,竟然越过一中安保,来到了操场,并且在操场哭她儿子,其情形与她儿子最初向老师学生说的一模一样!”
“过了当晚之后,这位母亲就消失了,不是失踪,因为学校各处监控都没再拍到她,更不是死亡,因为后来警方翻遍了学校都没发现其尸体。”
“但真正的恐怖开始了,自此之后,每过七天,学校宿舍区就会回荡其凄厉的哭声,而每当哭声响起,就必然有学生跳楼!”
“迫于舆论,以及家长的压力,学校最终才搬迁到了新城区。”
司机说完了,他语气凝重,面色比较难看,就像是亲身经历过这段恐怖的往事一般。
然而他年纪与我相当,可是二十年前的他,怕是也只有几岁,怎么可能亲身经历这些?
“我晓得新校区不太平,却没料到旧校区竟然也是因为脏东西才搬迁的。”说着,我摇下车窗,点了一根烟,又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我顿时觉得压力山大,这学校的水,恐怕远比我想的还要深。
“这算什么,新校区更加恐怖,现在每晚只要是路过那里,都能听见各种哀嚎之声,以及稀奇古怪的歌声,就像是这座每人的学校,自己活过来了一样!”
司机转动着方向盘,朝着学府大道开去,而一种就位于临江路,学府大道的中央位置,可惜已经荒废已久。
“对了,你刚才让我不要涉足校门以内,是有什么说法吗?”
我望着他,语气有些许迫切的询问道。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我必须要在十一点之前,搞清楚我想要了解的一切!
“因为校门口有颗失踪的头!”司机声音打颤。
“这就要说另一个男生了,当时这座学校初建不久,整个由于摆脱了死亡恐怖的影响,正是一片欣欣向荣之像,可开学没几天,就有学生报告主管部门,说学校大门口有个头颅。”
“由于经历过一次类似事件,校方高度重视,派出许多人寻找,可是都没有找到,最后都以为这男生是在说谎!”
说到这里,司机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好似此人便是他见到的熟人一样。
“后来呢?”我注意到他神色变化,可并未多想,而是选择继续追问。
“后来学校老师查阅文献时,无意之间翻到关于学校新地的记载,里面说清朝有个官员突然暴毙,家人替他入殓时,他四肢却如巧克力般容易折断,而且头颅也消失不见。”
“根据建校时挖出的旧地基来看,官员的住宅应该位于校门口,是一个很大的宅院,他将这件事反应了上去,还认为那个学生望见的头颅,正是官员丢失的。”
“可惜,没人肯信他,毕竟事情过去了上百年,连宅院都只剩地基,头颅又怎么可能重现?”
“直到后来,学校发生了一见诡异之事,当初发现头颅的学生上完晚自习回家时,刚走到校门口就发疯似的大叫,并且猛的冲向墙壁撞死了自己,他的家属在替他入殓时,发现他四肢如巧克力般折断,头颅变成了一个骷髅,像是死了数百年一样!”
“这件事,被校方压了下来,并没有传出学校,知道的人也仅限个位数,而如今他们都被题干高升,恐怕这件事,已经烂在他们的肚子里了。”
司机语气愈发激动,就像是含着莫大的恨意与愤怒一样。
闻听此言,我却有些奇怪,如果说这件事只有几个人知晓,我这面前这司机是如何知道的?
“既然只有几个人晓得,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还知道这么详尽?”
询问之时,我也慢慢放下烟头,但是一不注意烟头却烫在了坐垫之上,我当即眉头一挑,抬手就要打火,可令我始料未及的一幕发生了。
这烟头竟然直接戳破了座椅,而被灼烧的地方出现一个小洞。
我抬手摸了摸,发现坐垫竟然是纸质的。
这一瞬间,我心里顿时十万头尼玛在奔腾,一模一样的事情竟然让我遇见两次!
果然,此刻司机缓缓回过头来,他的头发背面,并不最开始那张完整的脸,而是一张已经腐烂干净的白骨。
他空洞的眼窝望着我,声音诡异。
“因为,我就是那个没有找到头颅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