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

凌霄眼眸微凝，心底轻叹了口气。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猜到，眼前这座神渊，很可能是白灵仙途的终点。

但，他似乎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位天命之女的手段。

方才她掌控轮回意志，阻断轮回之主攻势的场景，堪称震撼。

可想而知，一旦她真正踏入帝境，又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只是！！

从白灵口中，凌霄也知晓了她的顾虑。

恐怕，她想要真正抹杀轮回之主，就不得不重新与神渊融合。

一念至此，凌霄眼中最后一丝犹豫顿时消散而去，转而闭目盘坐，仔细感应着周围的轮回意志。

“轰隆隆！！”

与此同时，青铜古殿。

只见白灵矗立虚空，如同一尊玄女，白衣不染，超脱物外。

此时她的境界，仍旧只停留在地至尊的层次，就算在青苍界中，也不算最顶尖的存在。

可！！

令人诧异的是，她身上的势，却如天地浩瀚，就算站在轮回之主面前，也没有一丝的畏惧。

先天之灵！！

凡天地意志化身成灵，本就超脱了血肉躯体，凌驾众生之上。

这类生灵，与天道契合，所掌控的力量也根本不是灵力、道则可比，而是最纯粹的本源、仙源之力！

虽说！！

白灵诞生的时间极其短暂，根本无法与九天之上的诸类仙神相比。

但，在这轮回神渊中，她就是唯一的主宰，天地意志的化身。

“为什么？”

轮回之主轻叹了口气，神色落寞地看着白灵头顶闭合的仙门，眼神里充斥一丝疲惫。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筹谋了无尽岁月的逆天之计，最后竟会被一个人族少年轻易打破。

“有些事，需要历经真正的轮回才能感悟。”

白灵神色漠然，并没有太多的波澜。

虽说，她的记忆在踏入轮回神渊之时，就已经觉醒了。

轮回之主于她而言，如师如父，如果没有这位人族圣贤，就根本不会有她的存在。

按理说，这种关系足够牢靠，本不该有背叛的可能。

可偏偏，以前的白灵，除了轮回之主，根本不曾接触任何的生灵。

感情对于她而言，实在太过陌生模糊。

可，在这无尽的轮回之中，她却真真切切明白了，有些东西…远远凌驾在生命之上。

就比如此刻，她宁愿将这大渊毁灭，屠尽苍生，也不愿凌霄受到一丝伤害。

或者说，从轮回之主对凌霄出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要将这位“师父”就地镇杀。

“所以，你是想送我入轮回？”

轮回之主冷笑一声，轻点了点头，“好啊，好啊，我的灵儿真的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整日跟在我身后，问东问西的小丫头了。”

“可是，你不要忘了，就算你能掌控这轮回神渊，但…你的神魂中，有我留下的一缕神识，我与大渊皆不朽，你又凭何杀我？”

“师父，轮回的真谛，本就在于生息，不朽…有什么意义？”

白灵声音平静，迈步走出，在其身后之处，一丝丝轮回之力开始聚拢，沸腾成河。

而在那大河中央，陆续走出一道道圣贤身影，神色肃穆，渐渐与白灵并肩。

天地震荡，百帝同行。

整片虚空开始有神纹浮现，道音响彻万里。

只是！！

就在轮回之主以为，白灵欲要以百帝之力与他抗衡之时，却见白灵的身上竟有一层层光晕洒落。

如同一场圣洁的雨幕，无形中透露着一丝悲壮。

“你…你在干什么？！快停下！！”

“嗡！！”

神河奔腾，将天地万灵万物尽皆囊括，而白灵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淡然笑意。

直到！！

她的身影坠入长河，连同那百帝身影尽数消散，整座青铜古殿，突然掀起一缕清风。

“你！！！”

轮回之主脸色苍白，第一次露出一丝惶恐之色。

他做梦也没想到，白灵竟然有如此胆魄，主动碎掉神魂肉身，与这轮回神渊融为了一体。

“请师父，入轮回。”

天音浩荡，如同自九天传彻，而轮回之主的身影，竟直接被从天镇压，发出阵阵不甘的嘶吼。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为了一个人族，弑师杀父！！”

此时的轮回之主，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他的这道魂体，早在无尽岁月之前就被那个突然降临的神秘强者打碎了。

若非他掌控着这轮回大渊的天道意志，根本不可能有活下来的机会。

因此，他最大的倚仗，就是轮回神渊。

而如今，白灵自碎神魂肉身，重新化作大渊器灵，彻底阻断了他与大渊的联系。

无论轮回之主多么不甘，也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躯被那轮回长河吞噬，坠落，直至消失不见。

“嗡！”

万里虚空，所有灵辉尽皆消散。

而在那天地尽头，一道白衣身影渐渐显露而出。

只是与之前相比，此时的白灵早已虚幻无比，浑身光华缭绕，显得极不真实。

旋即，只见她玉手探手，揽起一整条轮回长河，朝着那一只包裹着凌霄的金茧笼罩而去。

“轰隆隆！！”

而此时，凌霄能够明显感觉到，一股无比浩瀚的神魂之力从天垂落，温暖澎湃，充斥着他每一寸血肉骨骼。

时间流逝，眨眼已是月余。

而那一只金色的巨茧中，也渐渐跌宕起一丝令人心悸的神魂帝势。

“咔嚓。”

直到！！

那金茧上突然崩碎出一道裂痕，万千霞辉悠然绽放。

刺目的金辉迸射天地，将天穹照映的一片辉煌。

而在那万丈光华中，一道黑衣身影缓步走出，仙颜温婉，嘴角隐有笑意。

只是！！

令人感觉震撼的是，此时他的眼眸中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色年轮。

一股历经万古，看破轮回的气息悄然弥漫而开，仿佛这一眼之下，就是一个纪元的更迭。

六道轮回！

当初凌霄觉醒天魔之瞳时，曾知晓这道魔瞳有三个层次。

而六道之瞳，便是最终的形态。

只是！

按理说，这道神瞳的开启，需要历经真正的痛苦。

可如今，随着白灵以血肉生机为引，将这神渊中的轮回意志传承给他，竟意外助凌霄觉醒了六道之瞳！

“哥哥…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