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当初我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轩辕人皇皱眉，可眼眸中却流露一抹怅然。
他又怎会不知晓如今轩辕一族所面临的困境？
没错，他是陨落了，可就像凌霄猜的那样，他的轮回，却被众生信仰羁绊。
因此，哪怕过去无尽岁月，他仍旧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活在世间。
不入轮回，尚在六道，这是一种折磨。
“不，若无前辈，或许人族早已覆灭，只可惜，如今人族气运已失，前辈之后，仙魔执掌天地，人族再无翻身的契机。”
既然轩辕人皇看出了他的魔性，索性凌霄也不再遮掩。
“可，如果我将传承给你，你又能带给人族什么？”
“我会将所有阻拦在我身前的敌人，全部碾碎，然后，还万灵一个平等的世界。”
气运之说，由来已久。
也正是因为气运存在，所以众生方才不平等。
可，气运究竟是从何而来？
这个秘密，为何历尽纪元，万族强者都不曾揭开？
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如今凌霄的身份，乃是十九万年前陨落的天魔，亘古第一魔。
他曾是一个失败者，所以被冠以众恶源头。
可同样的，当初如果败的是仙神，那么如今，他们才该是被唾弃仇视的一族。
“平等世界？”
轩辕人皇沉默良久，始终盯着凌霄，眸光深邃，“我为何要相信你。”
“前辈封住了天，却封不住人心底的贪婪，信与不信，又岂是我三言两语所能改变。”
凌霄自嘲一笑，神色坦然。
他能进入此地，已经说明了诸多问题。
哪怕轩辕人皇有些疑虑，也不得不承认，凌霄的天赋心性，实在是太恐怖了。
何况，他别无选择。
人族想要重新崛起，就要有人打破现在的仙道霸权。
乱世，才有契机。
“我要你以道心起誓，无论日后你有何成就，都要保证，轩辕血脉不衰。”
终究，这位曾经为天下苍生殒命的人族圣皇，在陨落无尽岁月后…自私了一次。
凌霄说的对，他封印了天，阻挡了仙魔降临，庇护了天下苍生。
可，正是因为他的壮举，才导致轩辕一族被仙族仇视，放逐荒蛮。
同时，轩辕人皇亦相信，只要轩辕血脉不衰，人族大义就永远不会消亡。
人心固然难测，但轩辕族存在的意义，就是时刻提醒世人，人间尚有仁义。
当然，轩辕未央的气息，他同样感觉到了。
只是相比于凌霄，那个丫头的心性，实在…差的太远。
这少年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仁义并非愚善，如果连自己都庇护不了，又谈何庇护苍生？
“好。”
凌霄根本没有犹豫，当即点头应允道。
有轩辕月在，他也不可能叫轩辕一族断了传承。
“我毕生修行，皆在封印之道，今日我便传你封天九印，一印封五识，二印封肉身，三印封灵，四印封魂，五印封山海，六印封阴阳，七印封乾坤，八印封轮回，九印…封天。”
轩辕人皇负手而立，气势磅礴。
此时凌霄仿佛看到了远古那位战神魔，封天地的大能者，心中不免有些震撼。
九印封天，何等气魄。
“你能修炼到何种地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话落，轩辕人皇再未多言，眸光化作一印，落入凌霄魂海之中。
能在九世轮回中保持清醒，不坠不怨地走到自己面前，这少年的心性，堪称世间绝顶。
掌天者，既要仁慈，亦要有杀性。
只是这封天九印，需以正气浩然为契，若是他心有魔障，根本不可能修成正果。
因此，这道传承，他给了，也没给，全看凌霄坚守的道途。
“嗡！”
伴随着一声嗡鸣响彻，只见凌霄魂海之中，凭空多出诸多金色经文，正是九印秘诀。
“系统，封天九印，加点。”
“轰！！”
只见一缕金辉悠然绽放，而凌霄眸中，当即有一尊金印显化。
封天神印，第一印，五识印，凝！！
“这是…”
在其身旁，轩辕人皇脸色微凝，眸光波荡。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久久不语，最终发出一声轻叹。
“不错，看来，是我多虑了，希望你能履行承诺，带领人族…再现辉煌。”
“多谢前辈。”
凌霄微微躬身，笑容温和。
哪怕这封天神印桎梏颇多，偏偏他有系统在手，根本不会受到一丝限制。
而轩辕人皇只是点了点头，身影破碎，连同整片天地，瞬息崩碎而开。
人皇陵寝，凌霄眼眸豁然睁开，其中金辉流溢，玄妙不朽。
他起身，看了一眼旁边仍旧闭目盘坐的轩辕未央，轻皱了皱眉头。
原本以这丫头的天赋气运，在本族先祖的试炼中，应该不会遇到太多凶险。
可，方才她表现出的忧虑，却是幻境轮回中的大忌。
要知道，这道试炼，考验的本就是心境，而如今的轩辕未央，道心似乎有了瑕疵。
“你走吧，这丫头的心性尚需磨练，如今你既得到了我的传承，终也会取代我在万灵心中的地位，或许那一日，便是我解脱之时。”
轩辕人皇的声音自棺椁中传来，凌霄沉吟片刻，转身朝着入口处行去。
轩辕未央毕竟是人皇嫡脉，且天生祥运。
如今有人皇亲自教导，恐怕日后成就定然不低。
随着凌霄修为越强，他所面对的对手，也不仅仅是当代之人。
而无论是顾朝辞、叶青婵还是轩辕未央，既想要追随于他，就必须尽快地提升修为。
否则，一旦她们仰望不到凌霄的背脊，也就彻底沦为了陪衬。
当凌霄的身影走出陵寝，那守在古台上的几位轩辕老者皆是瞬间睁开了眼眸。
此时他们的脸上，尽是一抹诧异之色。
这人皇墓葬，之前也曾有诸多的轩辕族妖孽踏入，妄图得到先祖传承。
可，无独有偶，无论他们成功还是失败，都在其中沉沦了许久的岁月。
而凌霄，自踏入陵寝到此时，也不过才九日时间。
且，他的身上，竟好像蕴含一缕…封禁天地的霸势。
难不成…他得到了人皇传承？
“公子…未央…”
“未央得人皇教导，或许会在陵寝修行一段时间，无需担心。”
凌霄淡然一语，脚步迈出，朝着山下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