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送来的?”

花玉堂眸光波荡,却见那信笺之上并无承录,眉头愈皱。

“没看清,那人放下信笺就离开了,说…说是关于小姐的。”

“什么?!”

花玉堂脸色一变,赶忙将信笺拆开,却见上面只留一言,“明兮之死,我会亲自调查。”

如果只是这一句话,花玉堂定会勃然大怒。

可在那纸张下方,却印着一方古怪印记,顿时令这位花家之主神色微凛。

最终,他收起信笺,再未多言,模样竟有几分恭谨。

难以想象,以花玉堂的身份,此时竟露出这般神色,实在是叫人有些诧异。

而此时,在那极北深处,突然有魔辉绽放。

万里风云一息破碎,天地永暗。

而在一处不知名的空间中,只见一道身穿白衣,身形挺拔的身影负手立于一座古山之巅,目视着下方无数的身影。

他的眼眸,是一种令人骇然的金色。

而但凡是与他眸光对视者,此时都是忍不住垂下头颅,躬身跪拜。

“神魔的力量么…”

白衣青年眸光深邃,眺望着远处苍穹,此时在他手中,还捏着一张传音神符。

他的脸上,是一抹复杂之色,似有犹豫。

可终究,他轻轻将那金符捏碎,坦然接受了山下无数生灵的臣服。

“派人守在入口之处,如若有人闯入,立马来报。”

“是!主人。”

神山下方,无数生灵冲天而起,朝着秘境入口而去。

唯独那白衣男子,转身走到身后一尊棺椁之前,从其中取出一张黑色面具,沉吟片刻,竟缓缓带在了自己脸上。

“啊!!!”

压抑、痛苦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了整座神山。

只见那面具之上,魔光骤亮,如同活物一般,慢慢地融化在了青年脸上。

唯独那一双灿金色的眼眸,透露不尽的疯狂、执拗。

此时他的气息,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迅速攀升。

整座神山,生灵跪地,瑟瑟发抖。

极北,风雪漫天。

只见在那雪幕之中,一道黑衣身影踏天而行,朝着最深处而去。

此时凌霄倒也明白了,为何蛮族不顾一切想要出世。

这里的灵气,极其稀薄。

而且,严寒风沙,荒芜至极,根本没有一丝的生机可言。

终于,当凌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尊通体漆黑的古老城池,他的嘴角方才扬起一抹笑意。

天城。

这座古城,乃是蛮族心中的信仰之地,供奉着蛮神之象。

而洛洛达尔,就是在此城中,得到了蛮神传承,拔出了那一柄象征蛮王身份的霸刀。

葬魔之地既在极北深处,想来蛮族一定知晓其中诸多隐秘。

当然,凌霄此来,不仅仅是为了打探这处秘境的讯息,还为了…验证一些事情。

“嗡!”

虚空万里,道辉绽放。

只见凌霄身影从天而落,步步生莲。

整座天城陷入一片死寂,紧接着,阵阵惊哗冲霄而起,

“快看!是那个败了蛮王的少年。”

“他怎么敢的,居然擅闯我蛮族圣地。”

无数人影迈步走出,神色愤恨。

凌霄打败洛洛达尔,就相当于打碎了蛮族征天的信念。

这种打击,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凌霄?”

天城中央,一座由青石堆砌成的古殿之前,洛洛达尔仰头,看着那迈步走来的少年,嘴角是一抹灿然笑容。

哪怕她败了,看来道心仍旧未曾受到半分影响。

“你怎么来了?”

“有些事,想要问你。”

凌霄看都未看那些神情愤恨的蛮族强者,抬脚朝着神殿之中走去。

而随着深入,凌霄也是发现,这蛮族的神殿,几乎可以用简陋形容。

只见其中,除了耸立的几根高大石柱,根本没有一丝的雕琢装饰。

在那大殿深处,一尊高达百丈的神像矗立,双手持刀,抵于地上,目露威严,粗犷强势。

在其脚下,点燃着无数的香烛油灯,灯火通明。

周围还挂着诸多印刻古纹的公帐青幕,莫名有种古老神圣的气息。

“按理说,这大殿是不容许外人踏足的。”

洛洛达尔的气息,仍旧有些萎靡。

当日凌霄虽然并未施展全力,但仙魔之力可不是那么好消磨的。

“一座大殿而已,这世间没有我不能踏足的地方。”

凌霄莞尔一笑,走到那神像脚下的长案前坐下,拿起其上的一只兽皮酒袋喝了一口。

这蛮族的酒,极为辛辣,有抵御寒潮之用。

不过,其中灵力稀薄,实在称不上美味。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么?”

洛洛达尔摇头一笑,挥手遣去殿外众人,坐在了凌霄面前,夺过他手中的酒囊,仰头喝了一口。

“你最喜欢的,应该是我的身子。”

凌霄摇了摇头,这洛洛达尔的性子,极为的豪爽直接。

跟她说话,凌霄根本无需顾虑或是揣度。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倒是这仙途难得的坦诚。

“咯咯咯咯咯!凌霄,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真男人从不掩饰欲望。”

洛洛达尔笑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平日里,这蛮族的青年见到她,就像见到神明,根本不敢有一丝的逾越,实在是无趣至极。

反倒是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性格比她还要霸道强势,很难不爱。

“凌霄,其实你…第一拳就能败我吧?”

洛洛达尔的脸色,突然凝重了下来,她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凌霄,毫不掩饰。

“我的力量有些特殊,所以你无需考虑太多,在我遇到的对手中,你排得上第二。”

两人共饮一壶烈酒,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并无拘束。

“第二?第一是谁,顾朝辞么?”

“顾朝辞?不是,我不会对自己的女人动手。”

“那是谁?”

“是一个自称为仙的青年,我还没有真正与他交手,但是他是唯一令我感觉到一丝压力之人。”

凌霄摇了摇头,突然放下酒囊,抬头看向洛洛达尔,“其实蛮族出世,也未尝不可。”

“哦?”

洛洛达尔脸上笑意愈浓,甚至有些玩味,“说说看。”

“臣服于我,我带你们走出极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