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秦明和江博庭停下说话,向门口看去。

只见这一次来的竟然是陈浩宇,后面跟着陈良和陈雪芬。

最让秦明意外的是,他竟然在这群人当中看到了王瑾言!

只是他现在的状态似乎并不是太好,原本长相还算帅气,也是一个俊俏的小伙子。

现在却是两眼之下都一片乌青,脸上也没有多少血色,看起来有几分疲惫的样子。

秦明还记得一年多前,他也是和江柏庭坐在这个位置上,看着陈浩宇带着陈良入场。

那时陈浩宇借着王家的势头是多么的威风,其他人看见他们进来之后都纷纷上前巴结。

然而现在看陈浩宇,却仿佛失去了去年时的高深莫测,脸上瘦了很多,看起来带上了几分阴郁。

陈良则唯唯诺诺地跟在他的身后,再也没有当初那风流大少一般的飞扬跋扈了。

江柏庭在一旁撇了撇嘴说道,“你说这王瑾言是个什么毛病?自己的老子爷爷不要,非得巴结着陈家,陈家难道还是个什么好东西吗?没个脑子!”

嘴上嫌弃着王菲菲的同胞兄长,但江柏庭心中又有几分高兴。

他的小姑娘可不是个没脑子的,聪明着呢,现在还在接手王家的事物,真是聪明至极!

秦明不知江柏庭内心的双标,只是淡淡的看了来人几眼,便又收回了目光,后续的人便渐渐的进场了。

除了本就对古玩这一行感兴趣的,后面的人大多是那些钱多的没处花找大富豪们。

秦明看着后面的这些人,孙坚策和孙老爷子到了,王家没有参与这一次的拍卖,江家跟陈家也都来了。

“欢迎大家来参加明德拍卖行,秋季的第一场拍卖会,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了,请各位来宾坐到位置上面,我们的拍卖会即将开始!”

主席台上,漂亮的拍卖师小姐已经入场了。

底下的人听了之后也都快速的各自落座,偌大的拍卖场中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很快就有几个服务人员手里拿着册子给他们分发了下来,秦明翻开一看,赫然就是这一次拍卖的物件。

“咦……”秦明翻开看了看,发现这册子里面的东西还真有不少价值不菲。

江柏庭把陈良想要拍的那两样东西翻给他看,“就这两样,起拍价就已经到了一千多万,你估计最终价值能有多少?”

秦明仔细看了两眼,光从这两张图片上来说,这两件宝物都价值不菲。

一个是黄龙玉的宝鼎,从样式花纹上面来看,应该是唐朝时的御用之物。

再看那全水晶的地藏王菩萨雕像,那也是雕得栩栩如生,细节之处无比的精细。

虽然比不上秦明之前见过的那踏火白玉麒麟玉雕,在雕工上也已经胜出一般的大家,可以称得上是大师级的作品了。

再加上这一座雕像,竟然足足有差不多四十公分高,底座就是半径长约二十公分的圆盘,这么大的一块纯色水晶,最终价值五六千万绝对没有问题。

秦明淡淡笑道:“若两件都是真品,那么黄龙玉宝鼎的价值可近七八千万,水晶地藏王菩萨雕像可到五六千万!当然,若是价值稍微高了一些,也没有什么,多在家里放些年头,一年也能够涨个好几万,等做传家宝传下去以后,也能够再长个好几百万了。”

江柏庭立刻舒心地点了点头。

到时候只要秦明鉴定这东西是真的,那么他就让陈良那狗东西好好的长长记性!

半路上给他截胡了,就算是截胡不了,也要让他大出血一次。

很快拍卖会就正式开始了。

“我们话不多说,就不在这里占用大家的时间了,现在请出我们的第一件拍品--羊脂白玉血簪!大家请看大屏幕,这一只簪子乃是我们唐朝时期的作品,通体如如雪,晶莹剔透,只在簪头有一滴血沁,是非常漂亮的!起拍价两百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万!”

放着白玉簪的台子缓缓升起,秦明一看便是心里一惊。

看着这一枚血玉簪,秦明的眼前微微扭曲,如同是突然之间置换了时空,他也回到了唐朝那个盛世繁华的年代。

只见秦明眼前出现了水榭歌台,一穿着唐朝服饰的女子正慵懒这些在小几上,一手托腮遥望着水榭中向下滴着水的竹轩,似乎百无聊赖。

她虽然身体都已经被衣物遮住了,然却显得格外的风姿绰约,根本不像是其他朝代的大家闺秀。

丰腴的几个侍女正在她的身后给她打扇,潮热的风却似乎让人更加心烦意乱。

“安娘!瞧,我给你寻来了什么?!”

秦明正暗自处在时空的洪流当中,打量着周围的事物,却忽然听着空气一阵振动,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唐装的男子快步地踏上竹梯,向他们这边走来。

他手上拿着一只通体莹白的羊脂白玉簪,在阳光之下反射着莹润而华美的光泽。

女子面带欣喜,一扫之前的烦闷,欣喜地坐起了身。

“轩郎,你来便来,为何还要带上这般贵重的礼物?”

女子口中如是说着,然而却对这玉簪爱不释手。

当即便唤了一个侍女搬来一面铜镜,想要把玉簪插入发中。

男子却是温柔的接过,然后给她理了理发,插入了她高挽的发髻。

女子正对镜自顾,满面欢喜之色,然秦明却在男子的眼中看到了几丝犹豫之色。

“安娘,我,我此次寻你……是想告诉你,我要成亲了……”

正在女子兴奋之间,名唤轩郎的男人便背着她犹犹豫豫的说道,女子对镜的动作一顿。

秦明暗衬着,这女子跟男子原来竟不是夫妻!那又如何能够私下会面?

虽然唐朝风气开放,对女子的束缚不像以往更不像后世,但却没有开放到,能够让未婚男女独处一室,紧闭大门的程度。

现在看来,这女子极有可能不是正经人家。

镜中映出那女子心如死灰,泫然欲泣的神色,然那男人却在她身后低着头,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我也不想,可娘反对我纳你进门,之前又定下了婚事,父母逼迫,我不得不从,这白玉簪送你,从今以后,我们便……”

“啪!”

男子虽然神色之间颇有些痛苦意味,但也未曾想过争取,这女子却是在伤心之后,一巴掌便扇向了男子的脸庞。

“你成亲就成亲,那又何必再来找我!我一个欢场女子,的确配不上你高门大户!高少爷请回吧,从今以后我们便不要再来往了!”

安娘说着话,便毫不留情的站起身,就推举着这男子出门,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竹木房门。

待男子在屋外犹豫片刻,走后,安娘才滑坐到地上,抱膝无声地哭着,插在她头上的玉簪也滑落了下来。

随后几日,街上便响起了那男人嫁娶鼓瑟吹笙的声响,安娘乔装打扮之后,混上街道,看着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后面跟着一顶红轿而过,嫁妆铺了一整条街道。

穿越重重时空,秦明看着安娘的眼神渐渐失去了光彩。

没看多久,安娘便已经回到了她所住的水榭之中,对镜摩挲着那一支白玉簪,眼泪倏忽地流了下来,不曾想竟是呕了一口血,吐在了那白玉簪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