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绍一路向东,赶到海西之后,才一路南下。在广陵郡境内,绕了一大圈,才到了陈登所在的东阳。
裴元绍不知道的是,当魏延拿下了郯县之后,陈登就一扫之前死守的姿态。先是装出城内守备不足,诱导桥蕤全力进攻。让三万大军一天之内,在东阳城外折损了超过五千人。
而城内的徐州军,只损失了不到一千人。这样一来,双方的兵力差距立刻拉近许多。夜间,陈登亲自领兵出城,趁夜偷袭了桥蕤的大营。
因为陈登一直严防死守,桥蕤早就防下了心中的戒备。陈登骤然出城,直接杀了桥蕤一个措手不及。好在桥蕤反应快,直接率领亲兵逃走。
可是他率领的三万大军,被陈登杀了超过一万人,俘虏一万多人。回到下邳城外,袁术想要杀了他。幸好有周围和他关系不错的文臣武将为他求情,加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袁术给了他三十军棍,就让他回到九江征兵去。看着已经伤痕累累的下邳城,袁术发了狠心。三天之内破城,放任所有人抢掠三天。
若是三天内无法破城,则负责攻城的几名将领,全部处死!
这一下,张飞面临的压力,骤然增大。得知袁术的命令后,下邳城内的世家们也不再藏私,现如今若是城破,别说是家产了,恐怕连他们自己的小命儿都要没了。
所有的家仆,粮草都不要钱的往城墙上送。这一下,张飞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群世家们的底蕴。区区一个下邳城内的几个大世家,每一家都能够出超过两千人的家丁。
最富裕的糜家,更是直接拿出了五万石粮草作为军资。五百万钱,作为赏钱。有了足够的钱粮,张飞心中多少有了些底气。然而这只是多了一些而已,这些家丁们,终究不是正规军。
让他们打打人还行,打仗他们还真是差了点儿。打人顶多也就是出个血,可打仗是要出人命的。有些胆子小一些的家丁,在见到了血肉横飞的场面后,竟然当场吐了起来。
这让张飞不由的对这群家丁的战斗力,表示了不满。
可不满归不满,打仗终究拼的就是人和钱粮。有世家的支持,钱粮和人都不需要担心了。虽然人战斗力差了不少,终究聊胜于无不是?
张飞那边打的激烈,陈登却并没有要出兵援助的意思。他自己带领五千人,留守东阳。又征召了一万新兵,连同原本的一万多人,共计三万人交给自己的弟弟陈应,让他一并带着一路北上。
袁术的主力集结在下邳城外,陈应这三万大军到了淮水之后。沿着淮水一路东进,拿下淮阴和淮浦。三万大军,赶到郯县,与于禁会合。
这让于禁又惊又喜,真是瞌睡的时候,就有人送来枕头!可另一方面,于禁却又有些哭笑不得。陈应的到来,虽然让于禁不用担心兵力了。可前几天,裴元绍才离开这里,南下去找陈登搬救兵来着。
陈应到了,那就意味着,裴元绍肯定要白跑一趟了。
事实上,当裴元绍赶到东阳城的时候,陈登也是一脸哭笑不得。不过现如今,刘备已经被赶走,陈登自然要依照父亲陈圭的指示,转而投靠刘奇。
广陵郡,以及这三万大军,就是他陈家给刘奇的大礼。这么厚重的礼物,相信这徐州境内,刘奇必定会交给他们陈家来打理。只是这不过是陈登一厢情愿而已,若是陈圭在,必定会告诉陈登,他这么做有些过了。
作为一个世家,能够在一郡之内,征召出来四万大军。同时能够将一郡的世家,全部集结在一起。这样的时间,任何君主都绝对不会重用。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个道理,年轻的陈登还不能理解。唯一能够劝导他的陈圭,现在还被困在下邳城内。
另一方面,于禁得了三万援军后,即刻整顿兵马,准备南下西进,进攻下邳。陈应却拦住了于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刘备被困在陈国,徐州境内,只剩下张飞一人独守。若是张飞战死,则徐州境内,再无刘备一兵一卒。到时候再进攻,则拿下的地盘,和刘备不会有半点关系。”
“齐王乃是汉室贵胄,刘备同样也是汉室宗亲。若在张飞没有败退之前就出兵增援,东海郡和广陵郡,刘备绝对没有脸去要。可是最富裕的下邳国,刘备却不会放弃。”
“一来徐州五郡,下邳最富。只要占据了下邳,徐州一半的收入就是刘备的。这对于齐王而言,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其二,下邳与九江郡毗邻。袁术此战若是一败,想要进攻袁术,下邳是必经之道。”
“下邳在刘备的手中,绝对会成为齐王进一步扩张的绊脚石。”陈应的一番说辞,自然是陈登传授的。
于禁沉默了许久,最终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于禁这一按兵不动,却是苦了张飞了。家丁人数虽然不少,可终究战斗力太差。袁术大军虽然战斗力在诸侯之中算是垫底一般的存在,却也要超过这些普通家丁们。
更何况,袁术军队有一个特点——多!
下邳眼看着攻破在即,于禁那边已经被袁术安排人严密监视着。一旦有动静,就会立刻得到消息。
这是袁术有底气全力进攻下邳的关键所在。
袁术不知道的是,他派人监视了于禁,于禁又何尝没有派人来这边监视他?当下邳城墙上的破洞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时候,于禁的行动,也越来越快。
他偷偷的将军队分作无数个小分队,乔装打扮,分批从各路出城。每一队少则十几人,多则几十人。这样的队伍,郯县并不少见。
袁术派来负责监视的人,根本没有察觉到。
在袁术下达了死命令三日后,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下邳城的城门,终于在袁术大军的连番进攻下,碎裂成为了几片。袁术大军呼啸一声,蝗虫一般的从城门那钻入到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