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一层眼皮却好似有千斤重，刺鼻的消毒水味让黎静言觉得有些反胃。
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的依然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医生。
“你醒了。”
乔沐白依旧笑的温和，让经历了这段噩梦般的日子的黎静言，仿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突然看见了照射进来的一抹暖阳。
动了动手指，而后轻轻将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黎静言想开口，却害怕之前听到的对话只是一场梦。
见黎静言这样的反应，乔沐白眸子暗了暗，却还是温和的开口，“你怀孕了。”
“谢谢。”
有泪在眼角划落，这声感谢黎静言说的情真意切，谢谢乔沐白作为一个陌生人，愿意在戚瑾寒面前替自己说话，替自己腹中尚未成型的孩子说话。
乔沐白还没有开口，病房的门就被打开，戚瑾寒一身冷意的站在门口，看向黎静言的目光毫无温度可言。
“我不会要这个孽种。”
黎静言的双眼猛地睁大，惊恐的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男人，那男人冰冷的表情仿若带着致命的审判，仿若只要下一秒，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夺走自己腹中孩子的生命。
浑身颤抖的蜷缩起来，黎静言拼命的把自己蜷缩在床角，仿佛这样就可以护住腹中胎儿的性命。
“不，戚瑾寒……求你……”
乔沐白拦在戚瑾寒面前，“她现在状况很不好，你不要再吓她了。”
唇角勾出的笑带着无尽的嘲讽，“求我，你求我什么？”
黎静言蜷缩着身体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浑身颤抖个不停，却还是红着一双眼睛，畏惧又坚定的看着戚瑾寒，“孩子，不要伤害这个孩子……”
“呵，黎静言，生下我戚瑾寒的孩子，小宛的侄儿，你配么？”
“我求你，他还没出生，你不能这样！”
冷笑着看着黎静言，出口的话宛若结成了冰。
“手术室已经备好，现在，去打掉这个孽种。”
“不要，我求你不要打掉他！他是一条命！他是一条命啊！”
黎静言崩溃的大喊，顾不上对戚瑾寒的畏惧，她只想留下肚子里的孩子。
“命？”戚瑾寒冷笑，“小宛的命就不是命吗？凭什么你的孩子的命就是命，小宛难道就该死吗？”
“不要，戚瑾寒我求你，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你不要伤害他，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黎静言跪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对着戚瑾寒磕头，她错了，她真的错了，该死的是她，可孩子是无辜的。
不顾黎静言跪在床上苦苦哀求，戚瑾寒推开乔沐白直接把黎静言拉到地上。
“我不想再听你废话，黎静言，这是你的报应！”
“不要！我不要去，戚瑾寒我求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吧！”
黎静言崩溃的哭喊，拼命的挣扎让乔沐白心里不忍，攥住戚瑾寒的手腕，第一次冷下声音，“戚瑾寒，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一条命，你没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