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的话我们暂且不说,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徐铭望着老者,再次重复道。

老者闻言,这才放开手里拉着的孙子,望着徐铭道:“小哥有事直说吧,如今我这条老命都是你的,只要我孙子没事,你就算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他说的是真心话,而且刹那间便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毕竟在他看来徐铭乃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爷,除了要命的事外,怎么可能有其他事情需要他帮忙?

但是徐铭却摇头道:“我不要你的命,我反而还要给你一大笔钱,这些钱足够你置办些田产,也足够你孙子念书。”

老头被这句话说蒙了,置办田产,供孙子读书,这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而且读书需要一大笔钱,根本不是一点小钱可以办到的,徐铭为什么要给他这么多钱?难道是因为这个忙很困难?不止要命这么简单?

“您且说,什么忙,就算再困难我也帮您,只要我孙子能念书,我怎样都可以!”老者跪在地上,朝着徐铭拱手拜道。

“我不是说了吗?这个忙就是我要分你一大笔钱,而你需要配合我,把钱收下!”徐铭说着打开折扇,继续道:“至于怎么分,在哪里分,还需要你帮忙找个地方。”

说完,徐铭便让老者起身,而后叫上众人,在陶家家丁与老者的带领下出了大门。

很快,徐铭一行人就来到了陶家府邸,陶家府邸宅门极其高大宽敞,门前有两头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狮子,门楣上则是两个门当,门下有两个户对,俨然一副成都府大户人家模样。

“唉,真奢侈,这恐怕剥削了不少小镇居民吧?!”说完,徐铭转身望向因好奇,跟他们一起来的一众小镇居民道:“今日,陶家彻底自顾隆镇除名,各位乡亲都是陶家三年作恶的受害者,陶家的一砖一瓦都来自于各位的汗水,乃至亲人生命,我现在决定将这些还给各位!”

在场之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徐铭所言何意。

“赵家大少爷,您想干嘛就直说吧,我们这些山村野夫,不懂您这些调调。”

“笨,大少爷是想将陶家三年积累的财富发给我们呢!”吹埙老者也混杂在人群中解释道。

“什么?意思是我被抢的房契可以回来了?”

“还有我的女儿……”

“我的……”

众人顿时开始喧嚣起来,但是徐铭却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待到现场再次安静后,他才继续说道:“我正是想将此前诸位被陶家剥削之物还给你们,但是现在人太少了,你们去呼朋唤友一起来吧。”

说完,徐铭便将陶家的宅院大门给推开了,紧接着一大群百姓便如潮水般涌入陶家府邸,开始搬运拿取陶家的财富。

王晓晓望着一个个身穿布衣,乃至破烂衣裳,无衣可穿的人,长叹了一口气:“倒是苦了这群百姓,被压榨成这般模样,不过你这做法也算新奇,可以直接救济贫民。”

“这就叫打土豪,平财产,分土地!”徐铭向王晓晓回应道。

但王晓晓很快又惊讶的发现人群中,竟然混杂了不少身穿陶家家丁服的人,他们也在拿取陶家的财物,而且由于他们普遍会些拳脚功夫,因此抢拿的东西也就最多,手里抱着东西也就最多。

“怎么……他们怎么也有脸来抢,他们又不是穷人,再说,当初替陶家卖命时怎么不见他们抢劫陶家?”王晓晓很是不解,要是他肯定没脸来与贫民抢东西。

“这就叫,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强者为尊!”说完了这句话,徐铭便转身离开了陶家大门口,只留下王晓晓等人在此。

他走不久,最先出来的贫民手中财物极多,他们面色极其兴奋,并且高呼着徐铭的名号,显然是极为感激徐铭!

见众人如此感激徐铭,孙小月与王晓晓同时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笑容,而后又互相捕捉到对方神情,再同时收起笑容来。

当天中午,小镇上就流传开了徐铭带人,痛杀陶家二爷,赶走陶家一爷,分发陶家之财产,为顾隆镇除暴安良,解决祸患的好名声。

而本来街道上随处可见的乞讨者,此刻也已经不见踪影,至于那些连一件好衣服都穿不起的百姓更是自赵家找出不少好衣裳。

徐铭见此,其实也很吃惊,他没想到盘踞在顾隆镇仅仅三年的陶家,其财富竟然让整个镇子的民生都提升了一个档次,他本以为这财富至多只够数十人吃饱穿暖而已。

但是现在整个小镇最火爆的就是餐馆,药店,还有裁缝铺,都是些平时吃不饱穿不暖,病不起治不起的劳苦之人。目测来看,其数量少说也有数百人,甚至已经排起了长队。

地方豪强三年剥削与压迫尚且如此惊人,若是成都府的世家大族恐怕更加恐怖,当然这也自侧面证明了唐朝的富裕程度。

哪怕是在安史之乱后,藩镇割据已成定局,经济已经下滑的元和年间,唐朝边陲之地的小镇,一个豪强积累了三年的财富,就足够让他一个顶级世家子嗣也有些瞠目结舌。

“唉,一个地方称霸三年的豪强而已,其家底竟然比我这个当年的武状元,最辉煌时还要丰富,我亲眼望见这些百姓抬了数十箱银子出去,啧啧啧,我这辈子都未拥有过如此巨款!”

陈剑玄望着满大街的丝绸衣物,绫罗绸缎,以及来往分钱的行人,与徐铭一样异常感慨。

他也惊讶于陶家的惊天财富,饶是他大唐武状元,唐朝剑道领域的神话人物,在最辉煌时同样不能与眼前陶家相比。

就在徐铭二人心头升起无限感慨之时,小镇坊间突然传来的声音,却将二人的注意力完全给吸引了过去。

“押大还是押小!”

“大大大……”

“小小……”

徐铭闻声不禁皱了皱眉,陈剑玄更是当即冷哼,徐铭的脚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迈出半步,而后犹豫片刻,又将其收了回来,陈剑玄则朝着那边走了数步,最后被徐铭给强制拉住。

“放开我,这群人,简直不知好歹,这才刚分了钱,就拿来这里赌博,真是才吃了一会饱饭,就忘了饿肚子的日子了,我非得教训教训他们!”

陈剑玄朝说这话时,手中长剑已经出鞘,他生平最是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人,只顾眼前的安逸,而不管以后的日子!

可是徐铭闻言,却笑着朝他摇了摇头,随后拿出腰间折扇道:“管不了的,你且问你,你就算今天凭借你的威势将他们吓回去了,你敢保证明天他们不会再来吗?不来的话,输了的钱赢不回来,不来的话,就赢不到更多的钱。”

他的肉身原主人就痴迷与赌钱,而且每次都会押很大,而且赌博极为容易上瘾,渴望以小博大,而后越赌越输,越输就越想把本钱赢回来,甚至直到家破人亡都难以醒悟。

而之所以会发生这种情况,就是因为赌徒心理在作祟,总觉得别人赢钱自己也能赢,总觉得下一把就能翻身,总觉得……最后搞不好连命都要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