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二者交锋虽然步骤繁多,但速度却迅如雷霆,在场之人只看到二人转眼间便交换了位置,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无人看清。
此刻陈剑玄站在了方才供奉卫站立的地方,而供奉卫则来到了陈剑玄先前的立足之处。
二者四目相对。
供奉卫手中长剑干净澄亮,反射着太阳的光辉。
陈剑玄手中长剑被鲜血染红,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你……你究竟是谁?”供奉卫望着陈剑玄,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问道。
他本以为他的速度已经是快极,而且又是抢先袭杀陈剑玄,就算陈剑玄与他旗鼓相当也断不可能躲开他的杀招才对。
然而,事实上陈剑玄非但化解了他的杀招,并且还以剑反伤了他,如此惊人的实力,绝对是名声响彻整个大唐的剑客才对。
“籍籍无名,略通剑道!”陈剑玄望着供奉卫回答道,他并未说出真实身份,根本原因是他已经被认定死亡了,若是现在说出真实身份,难免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话音刚刚落下,原本还看似完好无缺的供奉卫,腹部衣衫突然裂开一条缝隙,鲜血缝隙中渗出,很快便将他整个下半身打湿。
他先是垂头望着腹部的伤口,而后用手摸了摸衣服上的鲜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再然后便眼前一黑,载倒在地,彻底失去了知觉。
见供奉卫载倒,一爷也面色巨变,他本来对供奉卫抱有很大的信心,毕竟这些年陶家惹到的高手,几乎全部是靠供奉卫解决的。
供奉卫的实力极强,无论是多厉害的武士或者剑客,在面对其时都是一剑败落,他还从未见过供奉卫出过第二剑,但是现在供奉卫竟然死在了他面前,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来者杀死。
直到此时,一爷才隐隐有些恐惧之意,他害怕陈剑玄连他也一起杀了,毕竟连供奉卫这种剑道强者也不是陈剑玄的对手,他虽然通些拳脚功夫,但绝对不可能有资格与陈剑玄过招。
“你不能杀我,我可是陶家一爷,陶家在眉州乃是最强的家族之一,你们若是把我杀了,以后休想在眉州立足!”
一爷咽了咽口水,眉目紧皱,面色惨白,语气紧张地说道,此时的他,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模样。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想平白无故的去死,尤其是越有权势的人,就越是不想死,他一爷一样不想死,奈何陈剑玄实力强劲,远不是他陶家分支可以应付的,因而他只能搬出陶家本部出来震慑陈剑玄等人。
“哼,陶家作恶多端,你亦是黑白不分,横行霸道,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其罪当诛!”
说这话的不是陈剑玄,而是坐在椅子上,正在喝酒的徐铭,他自见到陶家一爷起,至始至终都只说了一句话而已,之后便一直在观察其行事风格,奈何其张扬的处事行为,与二爷一般不二。
并且他清楚的听见一爷称呼吹埙老者为低贱之人,不问对错是非,动辄便要砍人头颅,可见平时其在顾隆镇是何等的张扬跋扈,因而,徐铭也认为应当为顾隆镇除去祸患。
“既然你们诚心要与本爷过意不去,那我也只能与尔等拼个鱼死网破了!”说着一爷便大手一挥,在屋外的陶家家丁,全部进入了屋内,将徐铭等人里三层外三层给围了起来。
他虽然嘴上说着与徐铭等人拼个鱼死网破,可是实际上他却并不相信徐铭等人可以突破重围。
俗话说一人难敌四手,乱拳打死老师傅,陈剑玄的确很厉害,可是在场的数十陶家家丁,每个人都会功夫,此刻手里又都有兵器,若是打起来,陈剑玄根本不可能数头兼顾。
当然,他这也是在赌,他在赌陈剑玄无法突出重围,赌赢了他就可以活下去,赌输了他就只有被斩杀的结局。
徐铭望着周围的陶家家丁,语气郑重地呵斥道:“你等可要考虑清楚动我等的代价,若是我等有半点损伤,不日之后成都府赵家的军士就会踏平你们陶家!”
徐铭话音落下,王晓晓等人神色怪异地望向徐铭,徐铭分明是刘府女婿,徐家之子,与赵家有什么关系?
不仅徐铭与赵家没有关系,在场之人都与赵家没啥关系,甚至连一个赵姓都没有,他们被欺负了,赵家凭什么出兵?
“赵家?!以前东川节度使那个赵家?你在蒙谁?赵家与我陶家也算有些交情,知晓他们的习惯,作为西川一流世家,他们子嗣出门从来都讲究排面,而你这寥寥几人,也敢冒充一流世家?”
一爷对徐铭的话语嗤之以鼻,他自然不信徐铭的鬼扯,赵家堂堂一流世家,徐铭若真是赵家之人,出行怎么可能没有大量保镖以及随从?
“哼,大胆!竟敢怀疑我身份,我乃赵家大少爷赵航剑,你可知我?”徐铭怒目圆睁,望着一爷呵斥道。
徐铭此刻冒充赵航剑也是无奈之举,因为若是不想办法将一爷镇住,他还真怕周围陶家家丁一拥而上,在场恐怕有能力应对这种局面的,也就只有陈剑玄了,而其余人恐怕难以保全。
但是他却并不担心暴露,毕竟赵航剑都在帝都活动,而且区域都是高端消费场所,连他与其见面的机会都不算多,这眉州边缘的小镇地头蛇哪里见过?
既然没见过,那是与不是,信与不信,就全看他会不会忽悠了!
一爷闻言,果然面色狐疑,他有些惊讶,因为他虽然知道赵家大少爷之名,可是却从未见过,毕竟那种云端上的存在,可不是他这种顾隆镇地头蛇能见的,因而当徐铭喊出赵航剑三个字时,他也拿捏不定其真实身份了。
“还不信?九空,上令牌!”徐铭见一爷狐疑,当即转头朝着龙九空喊道。
龙九空闻言直接掏出了赵家始祖令牌,令牌正面的赵字刻画苍劲有力,行云流水,整个令牌砸在桌子上,直接两木桌砸出一个凹痕。
见到令牌的刹那,一爷信了。
他曾有幸在陶家总部见过赵家老祖一面,当时赵家老祖身上挂的就是这个令牌,由于此令牌表面已经有了铜锈,因而他对其印象极深。
“都愣着干嘛,给我上,都给我上!他这是冒充的,冒充的!”喊完这句话,一爷就慌乱的将双手边的家丁往徐铭等人的方向推,现场顿时就乱成一团。
而一爷则趁乱缓缓退出了客栈大门,惹了赵家大少爷,他也只有跑路的分,只能先回眉州城,找到可以利用的关系,再想办法解决此事了!
可是他前脚刚走没多远,后脚他便听见在他背后有人在大喝。
“无耻小儿,你哪里走!”
一声厉喝,吓得平日里威风堂堂的二爷,直接跑路,完全没有任何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