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铭话音刚落,二爷便直接从椅子上窜了起来,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双目怔怔地望着徐铭。

他脸色满是不敢置信。

在顾隆镇霸道了这么多年,作为陶家在眉州分支之一的代表人物,就算是顾隆镇的各大乡绅豪强都要惧他三分。

放眼整个顾隆镇,谁人不知他二爷威名?哪个不晓得他二爷最是难惹?

而眼前这个混小子,竟敢当着他的面辱骂陶家官家是什么东西!这不是明摆着跟他过意不去吗?

由于这么多年横行霸道已经习惯了,因此当徐铭张口呵斥时,他居然被其吼蒙了,直挺挺的在原地站了数秒,这才堪堪反应过来,抬手指着徐铭怒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竟然敢辱骂我陶家之人,莫非是不想活了?你也不打听打听,在眉州陶家究竟是何等存在!”

他并未在顾隆镇见过徐铭,因而他断定徐铭乃是外来之人,若是眉州当地人的话,是绝不可能有胆量辱骂陶家成员的。

但正因徐铭是外地人,他才必须要出言呵斥,否则就会造成陶家在外人面前怂的形象,如此的话,陶家威严岂不是会被顾隆镇之人看轻了去?

“陶家?你就是陶家之人?!”徐铭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前扬言要抢杀他们的匪徒曾言,在其组织背后是因为有了陶家支持,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甚而至于无惧官府的围剿。

他本来这一路上还在想,这陶家究竟是在眉州何处,又有多大能量居然可以左右官府,又该去哪里寻找其成员探探其底细,哪成想这二爷竟然不打自招,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是徐铭的惊诧之色,落入二爷眼中却让其误以为是徐铭闻听陶家二字后,在心里已经怕了。

毕竟陶家最近可是风头正紧的家族,已经超越了眉州本来的几大家族,徐铭这种没有势力撑腰的年轻人会怕,这是极为正常之事。

因而,他旋即昂首挺胸,鼻孔朝天,双手叉腰,模样极为滑稽,语气很是嚣张的说道:“怎么?此刻知道畏惧陶家之名了?哼,我且告诉你们,晚了,今日你等辱骂管家,冲撞于我,这就是死罪,就算是西川节度使亲临,也救不了你等!”

他在说这话时,已经在心里决定,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徐铭!如果有必要的话,他甚至不惜直接当众杀人,毕竟羞辱陶家之人,结局只能有两个,要么残,要么死!

“我好怕啊”徐铭闻言故作慌张,而后东张西望一番,目光停留在王晓晓身上道:“你听说过陶家吗?”

王晓晓摇头,脸上神情很是不屑,她毕竟是成都府而来,王家在成都府虽然不是大家族,但放在任何一个州县都不弱,至于什么陶家,她是真没听过,也真没放在眼里。

见其摇头,徐铭又转头望向孙小月道:“那你听说过这个陶家吗?”

孙小月同样摇头,表示未曾听闻,她也在奇怪,因为她就是眉州之人,而孙家好歹也算是一大世家,若是陶家真如面前这二爷所言,在眉州之地如日中天的话,那她没理由不知道才对。

直到孙小月摇头后,徐铭这才转回头,目视着二爷,表情无奈地摊开手,摇头道:“啧,陶家之名,恐怖如斯,放眼眉州,竟然连问两人都未听闻。”

他这句话的目的就是刺激二爷,因为一个人越是骄傲于某样东西,就越是想要证明其价值,尤其是在这东西被人否定后,更是如此。

面前这所谓的二爷,既然如此看重陶家的威名,那么按道理来说,就必定是以此为傲,而当徐铭否认其价值时,二爷势必会列举陶家的厉害之处,希望借此来震慑他,而他正好要打探陶家虚实,二者正好相符。

而事实也与他所料一般不二,当二爷见他近乎戏谑般的嘲讽陶家之名时,脸上的皱纹霎时便挤作一团,同时眼神也越发狠辣起来。

他用手怒拍木桌道:“陶家在眉州如今可是四大家族之一,虽然崛起时间不长,但是实力却碾压旧时名门,你等竟敢如此轻视其名,看来今天不让你们付出惨痛代价,是对不起你们的所作所为了!”

他本以为徐铭会畏惧陶家之名,但事实却是徐铭并不将陶家放在眼里,甚而至于还当面嘲讽其籍籍无名,这不是明摆着在打陶家的脸吗?

他虽然只是陶家分支里的二爷,可也是陶家的一份子,徐铭的做法,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他必须要让其付出代价,否则陶家尊严受损,以后他在顾隆镇,以后休想再横行下去。

“你想让我师傅付出惨痛代价?你可知他是何人?”龙九空在一旁,抱着水壶,望着二爷询问道。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此刻的二爷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只不知进退的小丑,自以为身份高贵,就敢跑到堂堂西川节度使长女婿,顶级家族徐家嫡长子面前张狂。

“我管他是何人,就算是西川节度使在此,我也无惧,你们敢顶撞我,辱骂管家就是犯了顾隆镇禁忌,今日你等休想站着走出客栈半步!”

二爷大手一挥,豪情万丈地说道,在他看来,整个顾隆镇,就是以陶家为尊,这里就是他的地盘,就算徐铭是龙,也得在这里盘着,是虎也得在这里趴着!

“我倒好奇,你想让徐小友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陈剑玄见二爷如此张狂,也将手中干粮放下,一双剑眉星目,平静地望着其询问道。

“历来辱我陶家者,都只有两种结局,要么终生残疾,要么横死当场,你觉得这代价够不够惨痛?”

二爷说完这话,朝着管家打了个眼神,管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随后后转身便准备出门而去,可是却被陈剑玄抬手间,以玄铁之剑,将其拦住。

“这是急着去哪里?今天老夫不妨告诉你,就算你将整个陶家的打手叫来,也不是老夫一合之敌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习武之人尊崇道义,我且给你二人最后一个机会,将听曲的钱给老人家,不然我保证你二人,顷刻间人头落地!”

陈剑玄说着话时,眼神阴冷,气势凝结,整个人都如同化作了一把剑,尤其是他的目光,仿佛能够剖开人的心神,直取灵魂!

二爷被陈剑玄望得身形一颤,他没想到看似最为年老的陈剑玄,居然有如此强悍的气势,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他浑身汗毛乍立,甚至有一种被猛虎盯住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