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辱骂帝都来者,这可是天大之事。众人本以为敢于如此行事的,就算不是西川知名正派人物,也应当是气宇非凡的君子,或者是心怀正义的游侠。

毕竟帝都来者代表的乃是唐庭,唐庭在大唐就是绝对的权威,绝对的神圣不可侵犯!而帝都来者,则代表了唐庭的尊严以及颜面,辱骂他们便等于在公然挑衅唐庭威严,也相当于是在挑战皇室的权威。

纵然西川大小家族众多,以刘徐两家为代表的顶级家族之名,更是响彻整个大唐,但在面对帝都来者时,整个西川全部世家无一例外,都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吃哑巴亏。

虽然帝都来者在五玄会上,已经作威作福许多年,可是却没有一个西川的世家,站出来阻止过他们,所有世家都不愿意去触碰这个霉头,毕竟得罪帝都来者就是在得罪唐庭,唐庭的怒火可不是西川一般大世家可以承受住的。

其中包括刘徐两家,它们同样不愿意轻易招惹帝都来者,毕竟越是家大业大,就越是要明面上与唐庭保持良好关系,针对帝都来者这样的做法,显然是属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两家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

因此,众人才会认为出言辱骂帝都来者之人,乃是正派名宿,或者是仁义君子,亦或是游侠之士,因为唯有这三种人,才可能不惧权贵,不畏皇宗之威严,敢于为正道而发声。

但是当他们望清楚出言之人的样貌后,皆是面色巨变,或眼神失望,或面色怪异,或叹气摇头。

原因无他,只因这出言之人乃是徐铭,虽然这里大部分人都来自西川,乃至整个剑南的各州县,可是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世家子弟,他们之中自然绝大多数都认识徐铭。

认识徐铭的人都清楚他是成都府有名的纨绔,而且还是徐家历代唯一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嫡系长子,与他们想的游侠君子一列人物,实在是相去甚远,不成比对。

而且其不被刘府在意,不被徐家重视,乃是成都府大小世家皆知的事实,可帝都来者代表的却是唐庭,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以及大唐最有威望的李姓家族,二者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

因此,在场观看的一众剑南世家子弟,此刻基本已经预见了其悲惨的结局,却也只能摇头叹息。

至于不认识徐铭的人,此时同样面露失望,因为徐铭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并非西川之地有名的君子,况且生得细皮嫩肉,体态瘦弱,全然不像是游侠之列的人物。

虽然衣着华贵,应该是某个世家的子弟,可是就算其身份再显赫,却怎么也不可能有资格与帝都来者相较,毕竟整个大唐,论地位谁能比得过皇室?论身份谁能抵得过皇族?

因此,现场不认识徐铭之人,同样是面露失望之色,在他们看来,其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替刘莹莹两姐妹打抱不平,不知道帝都来者尊贵身份的愣头青罢了,其注定不可能力挽狂澜,更不可能指望其,能为西川历年来的屈辱找回场子。

但是当众人都在摇头叹气,面露失望,或者诧异之时,刘莹莹脸上则闪过一阵惊喜之色,她没想到在这个紧要关头,徐铭竟然适逢其会。

更让她意外的是,徐铭竟然敢当着一众人的面,出言辱骂帝都来者为狗,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在将眼前这群帝都来者,往死里得罪!

她深知帝都来者的尊贵地位,也晓得这群人不可轻易招惹得罪,然而就算她清楚其做法可能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但当徐铭说出此番话后,她心头还是不由得泛起一阵涟漪,毕竟此事由她而起,其辱骂帝都来者,必然也是在助她。

此刻,刘莹莹感受到了被人在意的感觉,而且还是被人深切在意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她欣喜,又令她沉溺,但碍于眼前麻烦还未解决,她只能将心绪压在胸中,不能让其溢于言表。

刘玉婵地望着徐铭喜上眉头,她虽然并不认为徐铭有能力解决眼下问题,但是当见到徐铭身影,闻听其辱骂帝都来者后,她还是忍不住欢喜。

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在她心里滋生,并迅速占据了她整个内心,仿佛只要徐铭在此,就算天塌下来,其也能保她不会有事一般。

倒是帝都来者,此刻脸上全部清一色带着愤怒之色,尤其是在望清徐铭的面貌后,更是在面容上,展露出几分怒不可遏的意思。

他们之所以愤怒,是因为徐铭敢辱骂他们为狗,要知道他们横行西川已经好几年了,期间就算是欺负人,调戏西川女子,至多也只是被人口头威胁,或言语指责罢了,还从未有人对他们语言羞辱过!

而他们之所以怒不可遏,则是因为徐铭的年纪,看起来比他们都要小,作为一个身份比他们低,年纪比他们小的晚辈,竟然敢辱骂他们为狗,这不是以下犯上,公然挑衅他们吗?!

这个仇必须报!并且还不能草草了事,必须先在言语上打败徐铭,重新树立起他们在众人眼中的高贵形象。

帝都来者中的领头人,此刻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既然是徐铭先辱骂他们的,那么他们就必须在言语上扳回一局,不然他们数年来在“五玄会”上树立的威严,势必将荡然无存!

“哼,竖子罢了,你可知吾等乃是代表唐庭尊严,皇权颜面的存在,岂是你这卑劣的臭虫可以辱骂的?!”

领头男子有了想法以后,便立刻将之付诸于行动,旋即便开口朝着徐铭呵斥,语气严厉,威胁之意极为明显。

一众帝都来者见他们的老大都开口了,他们这群做收下的,自然也不可能再闲着,于是纷纷开始出言应和其话语。

“言之有理,我等乃是唐庭使者,我等此刻便是西川之地的天,我等便是西川之地的无冕之王,尔之做法是在逆天,是在目无王法!”

“尔若是跪下来向我等谢罪,我等尚且可以宽恕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就是在自误,到时休怪吾等无情!”

“哼,依我之见,尔尚且年浅,鼠目寸光尚且可以原谅,跪下之罚就不必了,但舌头今日必须割了,如此方可向尔等西川偏隅之鼠,示以警告!”

帝都来者的话语一个比一个张狂,一个比一个狠辣,言辞之间充满了对徐铭,乃至整个西川的轻视,丝毫未曾将西川的藩镇制度放在眼里,并自诩为未冕之王,将在场西川之人视作老鼠!

此言一出,最先有反应的却不是徐铭,而是在场的西川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