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在他们威胁的两个人中,一个会是刘家姑爷,也就是成都府大名鼎鼎的徐铭,另一个则是刘家八少爷,也就是与徐铭名声相当的刘安!
难怪在他们吴家权倾一时,统领吴家所有事物的管家也要对二人毕恭毕敬!
此刻五个守卫肠子都悔青了,要知道徐铭与刘安的身份在成都府极高,就算是他们吴家家主见了,都需要对二人礼敬!
而他们竟然敢让刘安跪下来道歉,甚至还出言威胁要打断其一条腿!
因此,当管家道破徐铭身份时,他们就已经被吓懵了,而当徐铭道破刘安身份时,他们则直接被吓瘫了!
“还有这种事?!”
管家转头望向瘫坐在地的五个守卫,他面色铁青地瞪着五人,随即冷哼了一声道:“不长眼睛的东西,竟敢威胁二位大人物,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五人见管家发火,赶紧跪在地上求饶,像是极为畏惧管家惩罚他们一般。
“大管家饶命,我们并非有意的!”
“饶命,饶命,大管家求您饶了我们这次吧,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一个是徐姑爷,一个是刘少爷啊!”
“就是就是,求管家重罚我等,但恳请留我们一条狗命!”
……
但是五人近乎哀嚎的求饶声,并未能成功打动管家,反而让管家脸上露出了几分反感与不屑之色,他当即朝着屋内喊道:“来人,给我把这五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的眼珠子抠了,然后乱棍打死!”
大管家话刚说完,徐铭就望见吴家府邸走出十来个人,他们将地上五人架着抬入了吴家之中,任凭五人如何求饶,大管家都不为所动。
在大管家看来,这五个人乃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的!
徐铭是谁?
西川之地唯一的一品世家嫡系长子!
又是节度使刘僻的女婿!
刘安是谁?
西川节度使刘僻的第八子!
掌管着西川十分之一的官方产业!
这样的人连他都要绕其锋芒,退避三舍,而五个下人竟然敢拦住他们,还要求刘安下跪,甚至公然威胁要打断刘安的腿,这不是存心找死吗?
他非但不同情五人,甚至心里已经将五个人骂了个遍,他很担心五个人的行为,会给徐铭二人留下极为不好的印象,这等于间接得罪了刘徐两家庞然大物,对吴家很是不利!
毕竟刘徐两家联姻之后,发展势头空前强盛,远非他们吴家得罪得起的。
若是此事他不妥善处理,万一惹得徐铭二人不高兴,很可能就会让整个吴家为此蒙受不必要的损失。
因此,直到五人全部都被抬入吴家府邸,管家的神情都古井无波,不见其有半分变化。
直到第五个人被抬进吴府,声音消失后,他才转回头来对着徐铭二人拱手行礼,脸上的沉闷凝重之色,也被一个如沐春风般地笑容代替,他望着徐铭二人语气平和道:“怪我平日管教不严,让二位看笑话了,刚才五个下人不懂事,出言顶撞了二位,我在这里代他们道歉了!”
徐铭嘴角微微一抽,这大管家是真的狠,一言不合就要挖人眼珠,还要乱棍将其打死,虽然此前这五人的确言语冲撞了他与刘安,但是管家这处理方式终归是过于狠辣。
刘安心头虽然还是有些气愤,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他还是明白,见管家都主动道歉,并且已经将犯事之人处理,他也不好继续发作,于是只得笑道:“小事小事,几个下人罢了,还用不着大管家你亲自道歉。”
大管家闻言并未进一步与徐铭二人客套下去,他脸上神情依旧笑着,但是嘴里话题却是一转道:“不知二位此来我吴家有何贵干?”
见大管家说出正题,徐铭便上前对其拱手行礼道:“我们此行乃是来寻找你们吴家家主的,还请劳烦通报一声。”
大管家听见徐铭二人此行目的,顿时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闪过一丝思索之色,以他的阅历,立刻就感觉出徐铭二人找家主绝对是有大事,毕竟徐铭二人身份都不一般,而他们吴家家主更是富甲一方的人物,此前与徐铭二人并无交集,若非大事估计二人绝不会亲自上门。
因此,大管家直接拱手道:“既然二位找家主有事,那直接随我来便是,不用通报。”
“如此甚好!”徐铭也回答了一句,管家这说法正合他意,省了不少事。
管家说完便带头朝着吴家府邸大门走去,徐铭与刘安则跟随在他身后。
三人不一会便进入了吴家府邸内部,徐铭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对于吴家的判断是错得有多离谱。
吴家内部的建筑完全是楼阁亭台,层楼叠榭,雕栏玉砌,飞阁流丹,一派桂殿兰宫之气象,与此前外面所见的模样呈现出两个极端。
其奢华程度甚至超过了某些西川之地的一等世家,在徐铭记忆中,也只有刘徐两家可以与其相比较了。
徐铭二人在管家的带领下,足足走过两个园林,三个大花园,这才来到了吴家的议事大厅。
管家将二人领到议事大厅后,朝着二人拱手道:“二位请在此处稍作休息,我这便去请我家家主前来与二位会面。”
说完,大管家就转身朝着议事大厅外而去,留下了徐铭与刘安二人,以及一干服侍徐铭与刘僻的仆人。
“姐夫,你真的有把握将粮食要回来吗?”刘安还是惴惴不安地望着徐铭问道。
现在他们可以说是孤军深入,整个府邸都是吴家之人,而他们只有两个人,正所谓一手难挡四敌,若是等会儿徐铭提及粮食的事,吴家家主直接翻脸的话,他们岂不是注定要被群起而攻之?
“放心,你看姐夫我这两天做事何曾失败过?”徐铭望着刘安,语气温和地安慰道。
其实徐铭此次来吴家,并非是鲁莽之举,相反,他这次是有备而来,而且他有十足把握让吴家将买来的粮食让给他。
但是徐铭这句话在刘安看来实在是过于荒诞,因为吴家家主从商多年,其人城府不知多深,而且商人都重利,基于两点就可以看出,第一,吴家家主绝不会轻易被徐铭忽悠,或者被徐铭欺骗。第二,吴家家主绝对不会做赔本买卖,粮食乃是他花钱买来的,怎么可能会免费送与徐铭?
想到这里,刘安便再次开口道:“姐夫,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吧,这吴家我看并不容易对付,粮食的事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怎样?”
徐铭见刘安坐立不安,一直打退堂鼓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回答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来都来了,难道话都不和主家之人说一声便回去吗?这未免也太过无礼了,而且我这次来,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吴家家主亲自送我粮食的。”
刘安见徐铭依旧如此固执,也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徐铭了,而且也的确如同徐铭所说那样,他们如果就这样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这就是极为失礼的表现,绝非大世家子弟该有的行为。
正当二人争论离不离开这个问题时,议事大厅外的花园小路上,两个人影慢慢朝着徐铭二人走近。
带头的乃是刚才离去不久的吴家大管家,至于在他身后那个身穿布衣,手执拐杖的老者,很可能便是吴家家主,徐铭望着二人,同时拉了拉刘安的衣袖,示意其不要再出言,以免打乱他的计划。
二人不久便走到了议事大厅前,手持拐杖的老者,先是对着徐铭与刘安拱了拱手道:“二位小友,老夫便是吴家家主了,不知二位找我所谓何事?”
“前辈,我们还是坐下谈吧。”徐铭望着吴家家主说道。
“坐坐坐,来人看茶!”吴家家主在管家的搀扶下,缓缓走入议事大厅,慢慢坐在了椅子之上。
吴家家主坐下之后,抬眼望向徐铭再次询问道:“二位亲自到我吴家,不知有何贵干?”
“前辈言重了,贵干谈不上,只是有点小事想请前辈帮忙罢了。”
徐铭坐在椅子上,略微转身面向吴家家主,拱手回答道。
吴家家主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露出了思索之色,他实在没想到徐铭二人此行竟然是找他帮忙,他与徐铭二人素来不认识,而且也没啥交情,二人怎么会平白无故请自己帮忙呢?
“不知二位想请老夫帮什么忙?”吴家家主思量半晌,也未能想出徐铭二人能请自己帮什么忙,于是便直接开口询问道。
“哈哈,听闻家主这几天收购了不少粮食?”徐铭笑了笑,随即神色严肃,语气认真地转入正题问反道。
吴家家主闻言点了点头道:“的确收购了一些,主要是最近我吴家酿酒用的粮食不够,因此才在成都府收购了一批,莫非二位乃是为了这粮食而来?”
徐铭脸上带着微笑,语气平静地说道:“正是如此,不知道前辈可否帮我这个小忙呢?”
吴家家主闻言脸上神色顿时多了几分凝重,有些犹豫地回答道:“这粮食我手里也不多,不知你需要多少?”
“我要全部!”徐铭语气坚决地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不管是吴家家主,还是管家,或者一干吴家议事厅的仆从,全部都是神色呆滞,当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