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很臭吗?”徐来生的脸色变了,“难道徐来冬的儿子已经死了,尸体发臭了?”
徐来地脸色大变:“什么?这下要完蛋了,我们家要遭殃了。老婆,你赶快出来,准备带孩子们去其他家避一下。”
伍秀在屋里听到男人大叫,急忙跑出来问徐来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好了,徐桂可能已经死了,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徐来地气急败坏地说着。
程华毅与贾晓瑜继续往里面走去,虽然闻到臭味,但戴着口罩的他们还是可以忍受。
进到屋里,贾晓瑜看到小客厅的长椅上躺着一个孤伶伶的男孩,他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徐桂。”贾晓瑜痛心地大叫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到一个六岁的孩子就那样躺着,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十几天,那心就如刀割一般,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还是孩子啊,只有六岁啊,就这样被锁在里面,外面的人又不敢靠近他,真让人难过。
程华毅走过去伸手探在男孩的鼻孔边上,想试一下还没有气息。
“怎么样?”贾晓瑜着急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我戴着手套,要不然摘下来。”程华毅着急地想把自己的手套给摘下来了。
“不要,让我来。”贾晓瑜走上前,用手摸着男孩的脉门还心脏,惊喜叫道:“他还没有死,心还在跳。”
这段时间贾晓瑜在病房那边,也跟莫芳学了一些急救的小知识。她立即一边压着男孩的胸膛,一边大叫着:“徐桂,你怎么样了?你爸叫我们过来看你了。”
过了一会儿,男孩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小眼睛,虚弱道:“水,我要喝水。”
程华毅听到男孩的叫声,立即去找开水壶,发现里面一点水都没有。
见是这样,程华毅往外面跑了出去。
程华毅跑到门外,外面的徐来地紧张问道:“徐桂死了吗?”
“他还没有死,快给我点开水。”程华毅大叫着。
徐来地正想跑回家时,伍秀叫道:“来地,你不要拿我们家的开水壶,他们家有病毒。”
“病毒?我告诉你们,如果徐桂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要负责,不要以为你们能跑得掉。”程华毅愤怒地瞪着这几个人。
徐来生急忙骂道:“伍秀,现在什么时候来了,你还关心你的开水壶?快点拿过来,如果出了事情,你们要蹲牢房。”徐来生也害怕,他怕自己也要蹲牢房。
当时镇里就交代过他,一定要照顾好徐来冬的孩子,毕竟那个孩子年纪小,一个人在家。他以为把徐桂交给徐来地一家照顾,不会出什么事情。可没有想到,他们只是负责送饭,其他的都不管了。
如果徐桂死了,那事情就麻烦了。
徐来地也是吓坏了,急忙往着自己家里跑去。
程华毅拿出手机给莫芳打电话:“妈,徐来冬的孩子可能出事了,你们赶快派医生过来查看一下。”程华毅把刚才看到的情况跟莫芳说了。
“你让晓瑜跟我说一下情况吧。”莫芳说道。程华毅对医学的事情没有兴趣,反而贾晓瑜很有兴趣,所以莫芳让贾晓瑜看了一些医学上的书,还把莫家的一些中医教给她。
莫芳还在心里暗自侥幸,儿子不想学医,儿媳妇学也是可以的。
徐来地气急败坏地拿着水壶跑出来,程华毅拿过后就往里面跑。
“华毅,徐桂有一天没有吃饭了,他是饿的。”贾晓瑜见程华毅回来,气愤地说着。
“你跟我妈说话,我现在给他倒水。”程华毅把手机递给贾晓瑜,然后去拿桌上的水杯,发现水杯黑黑的,还发了霉。
程华毅把水杯洗干净,再倒水给徐桂喝。
徐桂这孩子也是饿了,直接就喝了两大杯。“叔叔,我的肚子很饿。”徐桂可怜兮兮地瞥着程华毅,眼泪流了出来。
程华毅点头道:“孩子,你不要害怕,我现在就给你找吃的。你爸爸叫我们过来看你的。”
“我爸爸?”徐桂的眼眸一亮,立即问道:“我爸爸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我妈妈,听我爸说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程华毅感觉自己的心非常难受,这是一个多么乖巧的孩子,自己都有事,可还关心着爸爸妈妈。“徐桂,你放心,你爸爸没有事,很快就会好了,到时他回来陪你啊。”
程华毅轻轻地把徐桂放在长椅上躺着,随即转身往外面跑去。
徐来地他们还在外面等着,他们一见程华毅出来,正想说话时,程华毅先说了:“你们家有什么吃的吗?赶快拿点给徐桂吃,他说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了。”
“不会吧?我老公天天给他送饭的,他怎么会饿呢?”伍秀转头望着徐来地,“你跟他说一下,昨天和今天都送饭菜了。”
“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这两天我没有空,让你送吗?”徐来地吃惊地大叫着。
伍秀也奇怪了:“你什么时候叫我的?”
“就是昨天早上你在看手机的时候,我跟你说了,你还点头了呢。”徐来地说道。
“我可能只顾看手机,没有听清楚,我以为你叫我喂鸡。”伍秀的脸色变了。
程华毅这次是真怒了,攥紧拳头骂道:“你们这些混.蛋,如果孩子出什么事情,你们要负责。”
“徐来地,你们赶快去拿吃的东西。如果徐桂出事,你们都得坐牢。”徐来生也怒了,这对夫妻真是乱弹琴。早知道徐来地不靠谱,他也不交代对方做这件事情。
徐来地和伍秀慌了,两人拔腿就往家里跑。由于跑得快,他们互相撞在一起滚在地上。可他们完全不顾,立即又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家里跑。
不一会儿,徐来地拿着一包蛋糕派跑出来:“同志,你看这个行不行?”
“我这里有鸡腿。”伍秀也拿着一个不锈钢盘子出来。
程华毅二话不说,把这些东西全拿了过来,又往里面跑去。
徐桂吃了两个蛋糕派之后,贾晓瑜就不让他再吃。“徐桂,你先等一会,你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如果一下子吃得太多,会冲饥的。”
“是,姐姐,我听你的。”徐桂点点头。此时的他可能是因为吃了东西,现在说话都有一点中气了。
贾晓瑜把程华毅拉到一边,小声道:“你妈一会就过来,她说不管孩子有没有事,都要做一个检查。还有,你看看这屋子,全是脏衣服,还有饭盒也扔得哪里都是。”
“对不起,姐姐,叔叔,我不会洗衣服,所以我把以前所有的衣服都穿过了,没有干净的衣服了。”徐桂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徐桂,我不怪你的,我是说外面那些人。”贾晓瑜急忙说道。
程华毅见窗户也关得紧紧的,走过去想打开时,发现被人在外面钉死,根本打不开。“那些混.蛋。”程华毅气愤地大骂着。
按照镇里的规定,只要这屋里发生确诊病例后,会有人过来消毒。也就是说,这里如果还有病毒,就会被灭掉了。现在他们怕的应该是徐桂,他们防着一个六岁的孩子。程华毅越想越气愤了。
程华毅发现屋里非常脏,估计是十几天没有人打扫。一个六岁的孩子,你让他怎么打扫呢?且徐桂一个人天天在这里住,真是难为他了。
“徐桂,你一个人睡,害怕吗?”程华毅问道。
徐桂摇摇头,看着地上一把小镰刀:“叔叔,我不怕。我爸走的时候,就跟我说,只要我身边有把刀,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贾晓瑜听着徐桂这话,心里很难受。她站起来,想过去煮点开水时,发现徐桂家的开水壶都发霉了。“徐桂,你用这个壶装开水吗?”
“没有,我不大会煮开水,,所以就喝水龙头水,那样方便。”徐桂轻轻摇着头。
“孩子,苦了你了。”贾晓瑜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程华毅再也忍不住,跑到外面大骂道:“徐来生,徐来地,你们这些混.蛋。”
“程华毅,你骂我们干什么?”徐来生生气了。
程华毅气得把徐桂这些天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纷纷低下头,不敢有反驳了。
“你们知道屋里为什么臭吗?那是因为院子里都是大便小便,一个六岁的孩子,你让他怎么清理?还有,他一个人晚上睡觉,你们就算再怕死,就不能在外面喊两声,安慰一下他吗?你们只是给他一点吃的,就不理不问了?他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啊。”程华毅越说越气愤,真想冲上去把这几个人打一顿。
徐来生愧疚地说道:“华毅,这次的事情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会检讨做好的。不过你也要理解,我们家里也有老有少,开始是怕感染到病毒的。不过像你说的那样,过来问一下,或者是送点开水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就算再不济,也可以给孩子送几套干净的衣服。”
程华毅把徐来生他们骂了一顿后,气也消了一些,然后走回到院子里,开始打扫着卫生,贾晓瑜也出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