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世界。
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王劫咂摸着这句话,抬头看了看园子古朴的招牌。
还真是有人甘心落入俗套,竟然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张大彪一呲牙,朝唐阳挤眉弄眼道:“喂,唐少爷,这花花世界比京城的天上人间又如何?”
唐阳不禁一笑,摆手道:“张大哥,你这不是埋汰我呢嘛!自从上次在陆鸣之会所出了那事之后,我算是知道王哥的脾气了,哪还敢带他到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啊!这个花花世界,你听着名字好像有那么一点颜色的意思,可绝对干净的很!”
王劫无奈道:“被你说的我好像是卫道夫是的。人间美色,哪有不喜欢的男人啊,只不过是我这人生性腼腆,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打情骂俏。哎,对了,我好歹也是云城人,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还有个花花世界啊。”
“哦,这个花花世界开业的时间并不长,好像是去年年末才营业。而且,有消费限制,所以……”
“所以我们这些平民耳朵中自然听不见了,是吧!”王劫一笑道:“看这地址的选位,还有这园子的风格,这家店的主人应该还蛮有品味的。”
“这咱们就不知道了!”唐阳坦诚道:“实不相瞒,我还专门打听过呢,可谁都不知道这家店主人是谁,至少不是云城本地人,因为除了陆楚两家,谁也玩不起这么大的园子。从前期投入来看,这人不单不是凡夫俗子,很有品位,而且还多金。”
三个人说着话,进了园子。
看了眼前的场景,王劫才明白唐阳说的“多金”是什么含义。
整个园子古色古香,白玉阶连通南北,贵花植点缀东西。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那是错落有致。唐阳引着王劫和张大彪走在廊道里,左右一望,皆灰窗粉墙,玉砌铜镶,花石为路藤萝绕树,姑苏名苑也不过如此。
“啧啧,劫哥,老张我算是开眼了,当初我多亏没从那破铁塔上跳下去。”张大彪喃喃道。
三人进了园子里的一个独坐小院,上面桶瓦泥鳅脊,下面门栏窗砌。进了屋子,古典布置,八仙桌,榻榻米,格栅床,且满墙满壁,皆系诸如琴、剑、悬瓶、桌屏之类。
王劫算了算,不算这块地,单单是这建筑、布置,没有个十几个亿根本搞不出来这么个园子。
“不是,唐阳,你别说这小院今晚上就咱们三个吃饭!”王劫纵然是出自王家,见过不少的大场面,此刻也不禁有些惊讶。
“对啊,这园子里这样的独座小院一共十八个,咱们就是其中之一。知道你喜静,所以我今天托人包下来的!”唐阳朝早就侍立在门口的汉服女一招手道:“走菜吧,对了,有什么优雅一点的表演,也一并上来吧!”
张大彪眨了眨眼,小声道:“你悄悄告诉我,这一晚上得多少钱?”
唐阳一笑,背着王劫竖了两根手指。
“二十万!”张大彪牙花子没嘬烂了,摇头道:“你们这群有钱人啊,都该抓起来忆苦思甜,只给窝窝头南瓜汤……”
“是二百万!”唐阳低声道:“别告诉王哥啊!”
张大彪瞬间石化了……
钱花到这份上,至于吃的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最有意思的还是这里的表演。
清一色的少数民族姑娘,唱的是地方山歌,舞蹈是原汁原味的民族舞。那些小姑娘青春漂亮,一看就不是假扮的,青涩未去,透着一股大山里的淳朴天真。
“怎么样?我说干净吧?”唐阳一笑道。
王劫心中越发好奇,这个园子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呢?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给三人斟茶倒水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头戴毛绒帽、身穿红白衫,白白净净,清纯无比,像是一朵金花。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张大彪有些尴尬道:“唐少爷,这厕所在哪啊?总不会也跟古代是的,搞个夜壶吧!”
唐阳一笑,起身道:“来,我带你去!”
两人出了门,王劫一个人默默抽着烟,想着一会兵戎相见耳朵场面。
突然间一抬头,发现那个小姑娘正认真地看着自己,眼里好像还有点困惑。
“怎么了小姑娘,我有什么不对劲吗?”王劫一笑问道。
小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喃喃道:“阿鹏哥,你气色可不是很好。”
小姑娘这一本正经又有些吓人的话让王劫不禁想起前一阵子网上说的骗子,那些人冒充苗医,假装给人看病,收敛钱财……
“你是苗族姑娘?”
小姑娘摇摇头,认真道:“阿鹏哥,我是白族的,来自瑞丽。”
不得不说,以前听说白族出美女,看来还真是。这小丫头再出挑两年,绝对是一顶一的大美女。
“小妹妹,你既然不是苗医,你怎么就断言我气色不好呢?”王劫心道,我好歹也精通中医,难道我身体状况我还不懂吗?
“阿鹏哥,你别生气!”小姑娘甜甜一笑,一本正经道:“虽然我不是苗医,可是我们村里的阿达是苗医,他说过,发冗且焦,必是中蠹;发白额青,必是中毒。”小姑娘说着,突然竖起食指道:“有了,您等一下!”
小丫头说着,走出院子,在花卉中扯了一撮绿植。
王劫认识,这是葫芦苔,一种草药,同时也是一种可以试毒的植物。
“怎么?要我的血或者唾沫?”王劫觉得这小丫头有点意思,神神道道的,便主动说道。他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不用!阿达说了,要是在唾沫和血液里都能让葫芦苔变色那就说明这人已经无药可救了!再说了,血和唾沫你可千万不能给别人,搞不好会有草婆害你的咧!”小姑娘说着,看了看王劫的头发道:“阿鹏哥,能用一根头发吗?”
这小丫头说的确实没错,王劫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试探她一下,没想到这小丫头一脸真诚,这倒是开始让王劫有些意外了。
难道说,自己脸色真的很差?
拔了一根头发,递了过去。王劫一边攀谈着,一边观察着小丫头神色的变化!
“姑娘,你来云城多久了?”
“三个月了!”
这小姑娘甜甜地说着,不娇气,也不做作,她瞪着大眼睛,将王劫的头发用火点燃,然后迅速用葫芦苔将焦灼冒烟的头发丝包裹住。
等了数秒,那青翠色的葫芦苔竟然变成了棕褐色。
王劫心中陡然一沉。
“大哥哥,你不用怕,这不是什么剧毒,要让我看,应该就是我们滇南那边的一种骷髅草,这东西晒干了之后,就和干葱叶差不多,人吃了会有点兴奋。我们那边很多的屠户都会吃点这东西,因为杀生的之后可以壮胆。不过,不能多吃,时间一长,就容易暴躁,嗜杀成性。而且,精神越来越差,做事不经思考,爱情绪用事……”小丫头一股脑地说道:“您要是在吃骷髅草,还是赶紧停止吧……”
十六七岁的山里孩子,一脸青涩,王劫看不出半点谎言的味道。
可问题是,王劫压根就不认识什么骷髅草。
“丫头,可我没吃过骷髅草啊!”
“那就是你误食了!”这姑娘一脸笃定地说道。
误食?
王劫轻轻一笑,心中不禁多了一丝涟漪。
“你叫什么名字?”
“妹尼!”小丫头一笑道:“记住哦,不是你妹,是妹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