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酒店里群魔乱舞之际,乾元胡同显得无比冷清。

王劫带着张大彪他们几个醉意归来,没想到刚到店门口,一辆红色奥迪Q7停了下来。

“大彪,这车……不是让你处理了吗?”王劫怔住身,一眼就认出来了,这车是自己当初买给柳珊那辆。

“是啊,处理了!”张大彪也奇怪,可它怎么又回来了。

就在两人诧异的时候,车门打开了,柳珊抱着一束花平静地走了出来。

“别惊讶,这车已经被我买回来了!”柳珊尽量让自己笑的从容一点。

王劫不禁僵硬一笑,对张大彪道:“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你把车砸了。”

“可不是,早知道我就该把它到乡下去,我二舅那需要一辆掏粪车呢!”张大彪斜眼白了柳珊一眼,朝昝喜川、林煌、小盲童道:“咱们先进去吧,韩剧看多了容易反胃。”

柳珊并不生气,朝几个人报以微笑。

等张大彪他们几个进了店,柳珊迈着婀娜的步伐,款款朝王劫走了过去。一伸手,将花塞进了王劫的怀里!

“干什么?花店促销吗?”王劫瞄了一眼,大约是三十株玫瑰花。

“还记得吗?今天是咱们订婚的纪念日,到今天为止,整整三周年了!”

柳珊含情脉脉,说话的时候,她微微摊开双臂,做出了一副拥抱的姿态:“不管我们之间有多少爱和仇恨,今天放下一切,给我个拥抱好吗?”

可王劫随手将花扔进了垃圾桶,一笑道:“对不起,不记得了,不过,我倒是记得今天是你跑我这告诉我,‘我们之间完了’的百天纪念日。按照丧葬习俗,百天是要烧纸的,谢谢你跑来提醒我!一会我提醒张大彪,去十字路口烧点金钱克。有道是,一沓烧过往,一沓烧月光,一沓烧绿茶,一沓烧流氓……”

“王劫!”柳珊有些尴尬,将拥抱的手势摊开,皱眉道:“你要惩罚我到什么时候?监狱的犯人还有从新做人的机会,为什么我柳珊就一定要像一次性口罩一样,戴完就扔呢?”

“不不!”王劫坚决地摆了摆手道:“你这个比喻不恰当。你知道环卫工人一个口罩用多久吗?三天!物资紧急啊,知道一次性的,泡上酒精杀毒继续用。可人行吗?绿茶味的莲花,你就是喷上一吨毕坚木香-龙涎香,那也改变不了她的本来味道。”

柳珊咬了咬嘴唇,眼泪巴巴道:“王劫,好,就算我是绿茶婊,是白莲花,可咱们做朋友总可以吧?难道在这样的日子里,你就非要扫我的兴吗?”

“做朋友?你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吧!”王劫毫不留情揭穿道。

柳珊有点尴尬,可还是装糊涂道:“身份?什么身份?松鹤山庄的主人吗?这个我知道……”

“行了,别演戏了,三年了,你的戏份够多了。”王劫冷漠道:“你脸上的疤痕,还有你今天娓娓道来的语气,都说明,你已经靠着你的聪明才智,在他们口中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过,柳珊,你还是别盘算了。我王劫就是王家的一个弃子而已,不要说我回不去,就算回去,也是寄人篱下,奴颜婢色,你跟着我干嘛?由衷的说一句,以你的情商,如果好好做一件事,你会别绝大多数的人过得好,何必在我这个臭煤球上浪费蚊子嘴呢?小心血没吸到,却嘬了一嘴煤渣子。”

“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柳珊脸上燥红道。

“我应该怎么想你?”王劫道:“实话告诉你吧,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那晚上,我去给你送花,故意调戏了你,其实就是做给他们看的,我就是要给你个教训,他们都是猛兽,与狼共舞,你还不够格。可我也知道,因为那几枚菊花的存在,他们不会要你的命。再说的通俗点,八朵菊花就是我故意卖了个破绽,给你的保命符。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你应该抓住,过自己的日子去吧,如果你还执意剑走偏锋,小心误了卿卿性命。”

柳珊落寞地站在那,自己的小心思在瞬间被王劫剥落的一丝不剩。

“哦,对了,这辆车你还是处理掉吧。睹物思人,你没必要想起我!”王劫干脆地说道。

柳珊眼泪簌簌而下,点了点头,正色道:“好的,我记住了。王劫谢谢你,谢谢你以前也曾拼命的对我好过。确实,确实我这一年做了许多不堪的事,现在想想,我确实配不上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来找你了,咱们各自安好。”说完,柳珊径直上了车,孤孤单单地离开了胡同……

柳珊是个从不认输的人,也是一个向来强势的人,这回的落寞仿佛像是真的,这倒是让王劫有些不太适应。

回到店里,王劫还是有些不太确认,这是柳珊吗?

“喂,劫哥,小可怜给你灌了一碗迷魂汤,你不会回心转意了吧!”张大彪见王劫一直沉默不语,便在旁敲打道:“作为一个第三者……不不,作为一个膀胱者……不对,是旁观者,我比你清楚,你可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

“行了,用不着你给我讲大道理!”王劫站起身,冷凝道:“这绝对不是真实的柳珊。对了,刚才咱们到这的时候,她是从胡同里开车出来的,而不是外面进来的,也就是说,她来这里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众人不明白什么意思,王劫却径直打开了电脑。

上次连续两次火灾之后,王劫暗自里安装了两枚隐蔽的探头,以备不时之需。

打开设备,调出监控,大家就这么看着静止的画面。半个小时过去了,其他几个人开始有些兴致索然。

“劫哥,你这是看什么呢?”

王劫一摆手,示意众人息声,继续看着画面。

终于,在四十分钟之前,有个带着遮阳帽的女人款款走了过来。

“哎?哎?这不就是柳珊吗?”张大彪大叫一声。

没错,就是柳珊,只不过,她穿的是另外一件衣裳,而且,遮去了半边脸。

柳珊径直走到了店门口,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好像从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悄无声息按在了卷帘门上……

“我就说,江山易改,本性怎么能那么容易改变呢!”王劫极度无语,径直走过去,将那枚只有玉米粒大小的最新款监听器取了回来。

“码的,这娘们真是死性不改啊,劫哥给我,砸了去!”张大彪小声道。

王劫一笑,摇摇头。

既然送上来的机会,干嘛不用呢!何况,自己送那八朵菊花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这些杂碎,要是不吃个大亏,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段呢!

柳珊愿意当棋子,那就干脆,做一票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