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喜川看着王劫倒在地上的酒,不禁感慨道:“小先生还真是性情中人,这酒可是个高贵的玩意。在古代,敬酒有说头,一杯敬天地正道,二杯敬鬼神长察,三杯敬高堂挚友,剩下流年苦水也只能敬自己,你竟然还敬那老帮壳子!”

“要我说也是!”张大彪道:“劫哥,你不是没给他们机会,是他们非要一而再再而三作死。柳天养纯属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王劫一笑道:“天地高远,鬼神虚无,高堂仙逝,挚友在席,敬一杯给敌人未尝不可。人都得成长,没有柳天养这样的人逼着我,我也不会走到今天!”

“说得好啊!”昝喜川举杯道:“事不三思终有悔,人能百忍自无忧,小先生深谋远虑,未来可期啊。”

“行了,我说假大师,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你不必奉承我!”王劫一笑道:“倒是先生您,虽然一副市侩嘴脸,见钱眼开,见色卖笑,可我总觉得,您能在这云城里活的滋润肯定不仅仅是靠的坑蒙拐骗吧!”

“哈哈,小兄弟此话怎么讲?”昝喜川一饮而尽大笑道。

王劫正色道:“古人说,凡间闹市恣谑者,多有神通。可批阴阳断五行,可看掌中日月,可测风水勘六合,可拿袖中乾坤。天地万物无所不知阴阳八卦生死明了。天闻若雷,了然今生前世;神目如电,看穿仙界凡间。昝先生莫非也是如此?”

昝喜川看着王劫矜持几秒,突然一笑道:“若是真如此,那哪还是凡胎之人啊!至于我,呵呵,不过是游历江湖,混口饭吃而已。至于相卦算占法,信则有,不信则无,遇良人我可侃侃而谈,碰歹人我亦可字体不提。要是能有酒喝,我或许还愿意多光顾几次……”

“等得就是先生这句话!”王劫一本正经道:“若是昝先生不嫌弃,茅、粮、春、窖、汾、凤、董、井,八大名酒,我可以日日提供,有机会和我燕城一游如何?”

昝喜川笑道:“小兄弟这是要收我为幕僚?呵呵,我价格可不便宜,要酒,要财,还要妞!”

“我王劫泥腿子一个,谈什么幕僚啊!”王劫认真道:“我说的是兄弟。若是昝先生不介意,咱们以兄弟相称。酒我说了,管够,钱我有,而且我也不喜欢,是我的就是你的。至于妞,这个我不能保证,我最烦的就是强迫女人。但是昝先生若是有本事,只要人家愿意跟你,三五红颜,七八知己,我有不介意。”

昝喜川笑了笑,举杯道:“素闻燕城米贵,若是有机会,我还真想去看看……”

张大彪明白,昝喜川这话的意思就是已经答应帮助王劫了。可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看出这个好色贪财的假大师有什么真本事。王劫说,察言观色就是本事,可单单靠察言观色能入王劫的法眼吗?

“哎?劫哥,你看那个人,像不像那个很能打的林煌?”几个人谈兴正浓之际,张大彪突然一侧脸,顺着包间的窗子指了指。

王劫起身瞄了一眼,坐在外面角落里举着半张报纸的人还真是林煌。

今天的林煌和往日很不同,一改往日邋邋遢遢的形象,身上穿着很干净的牛仔和衬衫,只不过,衣服一看就是新买的,并不是太合身,显得有些异样。面前只有一盘花生米,一盘小凉菜算是下酒菜,但是并没有要酒,而是点了一杯可乐……

“这哥们今儿不捡废品赚钱了啊!”张大彪调侃道:“劫哥,你不是一直要和他聊聊呢吗?要不要我去叫他进来坐坐?”

王劫摇了摇头,皱眉道:“别打扰他,他好像在等人。”

“嗯?你怎么知道的?”张大彪不解道。

王劫还没开口,昝喜川便笑道:“这还不简单?他的那张报纸明显是旧的,而且只有半张,看标头应该是日报,你想想,谁没事会在酒馆里看日报?再说他那衣裳,牛仔裤挺休闲,可上衣却是工作装,根本不像是在小酒馆吃饭穿的衣裳。这说明,他是临时买了一件衣裳,就是为了进来吃饭体面一点。还有他的神态,时不时就假装喝可乐,可眼神却四下瞟一瞟,这明显是在等人,而且,不想让对方发现。最后就是他点的那两个菜,配一瓶二锅头还差不多,可他却配了一瓶可乐……一句话,怎么瞧怎么像是盯梢的。”

王劫朝张大彪扬了扬下巴,一笑道:“听见了吗?这就是本事。”

张大彪挠挠脑袋,嘀咕道:“这哥们还真是神秘,一会捡破烂,一会进武馆,一会大街上闲逛,一会又特务是的躲在酒馆,他是干什么的?不会是美特日奸吧!”

“别胡说八道!”王劫一本正经道:“盯着点,根据他的神态,我觉得这小子今天要干票大的……”说完,又嘱咐小盲童道:“王子,你抓紧时间吃饭,一会要是有什么事,你只管在这等着,别乱动……”

三个人就这么一边喝着酒,一边瞄着外面的林煌。

渐渐地,酒馆里人越来越多,几乎坐满了。

王劫通过林煌的目光,最后锁定了坐在光线最暗处的两个男人。

这两个人刚坐下没多久,只点了两瓶啤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还不时警觉地朝四周瞄了几眼。

“昝爷,你说这两个孙子干嘛的?”

昝喜川眯了眯眼,审视了几秒道:“若是我没看错,应该是卖肉的和溜冰的!”

“卖肉的?溜冰的?”张大彪诧异道:“这卖肉的和溜冰的有什么关系吗?”

王劫有些无语,朝张大彪耳语了一句。这些词汇,都是道上的一些黒话,卖肉的,其实就是售.毒的……

“啊,毒.品交易?”张大彪差点喊出来,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也就是这时候,那两个男人中短发的掏出了烟,漫不经心递过去了一根。这人尖头鼠脸,目光警觉,好像是一只夜行的老鼠!

长头发的接过去,没点火,却夹着烟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便轻轻点了点头。

短发的努了努嘴,又朝周围看了一眼,最后将口袋里的烟盒掏了出来,顺着桌板地下递了过去。

两人相视一笑,暗自得意,可手和手刚握在一起,突然一个身影飞踹了过去,啪的一声,将那长发的男子踹翻了出去,同时抬手攥住了那短发者的手,冷声喝道:“蝙蝠,你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