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珊不是傻子,凭直觉,她隐隐觉察到,似乎王劫身上还有更大的麻烦。

“姑娘,你且先去外间等着!”老罗头切了切王劫的脉搏低声道。

柳珊指了指王劫,皱眉道:“大爷,可是他这样……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老罗头一笑,道:“放心,要紧的配件一个没少,重要的筋骨也没伤到,死不了!脉搏嘛,虽然有些低沉,但是轻压之下还是很有力道。肾为先天之本,姑娘,选的男朋友不错啊,身体不错,重要的是肾脏好!”

柳珊脸一红,有些无语地退到了卧室外。真不知道王劫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这老头这么大岁数了竟然也这么不正经。

待柳珊关上了卧室门,罗伯收敛笑容,将王劫上衣褪去,用温白酒擦了擦,然后又看了看伤口道:“你小子够悬的,右胸这一刀要是再加一丝力气,你就回不来了。”

王劫强笑道:“爷们干的是啥啊?躲转腾挪,要的就是让那刀尖差一点他们也弄不死我。”

“别吹,你说实话,当真不是燕城来人干的?”

王劫想了想,断言道:“肯定不是,这次另有其人。”

老头不再多说什么,从架子上拿下了来了一罐子白色的药粉,低声道:“忍着点啊,别哭爹喊妈的,外面那姑娘可听着呢!”

说完,捏了一把白药面洒在了伤口上!

就像是刚被烙铁灼伤之后,又按了一把盐面子,王劫哇的一声喊到了嗓子眼,全身疼的直抽抽,两手死死握着铁床栏,但最后还是生生把嘶吼声变成了歌声。

“两只老虎跑得快……跑……的快……一只没有脑子,一只没有感情……真奇怪……”

柳珊坐在外间,听着屋里荒腔走板的歌声不禁皱了皱眉,这哪是歌声啊,这分明是便秘的时候哼哼声,一个字都没在调上。

回忆着今天发生的点点滴滴,柳珊实在想不出来自己究竟的罪过谁。不过,一想到王劫和那个黑鬼生死决斗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这次的事情不能就这么了了,她一定得知道事情的真相。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柳珊猛地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门口!老罗头探头出来嬉皮笑脸道:“孕妇家属?生了啊,男孩!”

“大爷,别开玩笑了,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样了?”柳珊一说话,又有些哽咽。

罗伯摇摇头道:“你这个姑娘还真是没有幽默细胞,难怪你们俩没有共同语言。”说着,推开门,努了努嘴道:“进来吧,没事了。这小子年轻,一周以后就能恢复的差不多。”

柳珊嗫嚅着走进房间,王劫的伤口已经都被包扎起来了,他平静地躺在那,两眼干巴巴地望着房顶,单看上半身,好似一个木乃伊。

“你们聊,我去熬点药!”老罗头关上门,出了屋。

柳珊正色道:“王劫,他们到底是谁。”

王劫看了柳珊一眼,漫不经心道:“这重要吗?”

“重要!因为差点死的不仅仅是你,还有我!”柳珊大声道。

王劫沉默了少许,低声道:“既然非要问,那我就和你说说。他们能找到你的家,认出你的车,然后掳走你,用你的手机给我发消息引我上钩,那……我就有理由相信,要我死的人不单单和我有关,对你同样了如指掌。”

柳珊愣了愣,她在领悟王劫的意思。

“你是说,要害你的人和我有关?是……我们家族的人?”半晌,柳珊才恍然大悟,但马上便猛地站起来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家的人虽然厌恶你,但是……但是不会卑鄙到去杀人。何况,何况也不会那么对待我。再说了,杀你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因为看不起你吗?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王劫看了柳珊一眼,闭上了眼,苦笑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都噤默不语,各自思忖着各自的心思……

柳珊重新坐了下来,暗暗地琢磨着刚才王劫的话,扪心自问,柳家人真的干不出来这种卑鄙的勾当吗?这么多年来,在自己的亲人面前,什么耻辱和委屈没受过?唯利是图、党同伐异、陷害利诱,他们什么做不出来?自己又用何担保害自己和王劫的不是这群亲人呢?

可是,退一万步讲,如果真是自己的亲人中的某一位,那他害自己和王劫的初衷是什么?唯一的答案,那就是家产。最近自己青云直上,成了家族企业中仅次于爷爷和大伯的第三掌权者,这势必会引得多数人的不安和不满,其中二伯、三伯和姑姑首当其中……

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张大彪回来了。

王劫也恢复了一些体力,坐了起来。

“劫哥,大桥上的血渍和打斗痕迹我都处理好了,周围没有监控设备。两辆车我也清理干净了,绝不会有任何问题。”张大彪低声道:“另外,我带去的另个人没让他们上桥,车是我一个人开出来的!”

王劫点点头,看了一眼柳珊,道:“你把她送回去。”

柳珊摇摇头道:“我不回,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离开?”

“你留在这也没意义,你也看见了,我这不是好好的?”王劫正色道:“你赶紧回去吧,已经一宿了,若是你还不回家,你爸妈极有可能会报警。我不想再闹出任何风波!”

柳珊想想也是,便点头道:“那也好,你……好好照顾自己。关于……解除婚约的事,等你好了再说。”

“呵呵,好啊!”王劫轻笑道:“放心,不会赖上你的。”

“好心当成驴肝肺!算我没说!”柳珊气呼呼地转身要走:“不用你们送我,我自己回走。”

“等一下!”王劫郑重道:“无论如何,回去之后昨晚上的事只字别提,更不能说和我在一起。”

柳珊虽然厌恶王劫命令式的说话口气,但知道事系重大,还是点了点头。

“明天我会来看你,你别逞能,先别下床了,不行就买个轮椅坐坐,要是大小便不行我就给你雇个保姆。”

张大彪多嘴道:“雇啥保姆啊,多费钱,你来不就行了,劫哥还能多撒两泡尿。”

“无聊!”柳珊白了张大彪一眼。

王劫也低声骂道:“哪那么多废话?”

等柳珊一走,王劫直接下了床。

“喂喂,小王八蛋,你还真当自己什么事没有啊?”老罗头赶紧走过来,骂道:“现在不过是止住了血,但是,你昨晚上流的血够做一顿毛血旺了。怎么着?非折腾死了才算?”

“罗伯,你放心,我有分寸,死不了!”王劫试探着活动了一下胳膊腿,虽然还疼的厉害,身上没什么力气,但不得不说,罗伯的药粉确实厉害,伤口已经感觉不到血渗。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一刻,天色刚刚发白,时间刚刚好!

“大猫,送我去富华夜总会。”

“夜总会?劫哥,你这是要去干嘛?”张大彪实在难以想象,一个那会看起来离死不远的家伙,不过是休息了几个小时,怎么做到的“生龙活虎”一般。而且,还要去夜总会……

王劫冷森森一笑道:“我是赌徒。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去赌几把,说不定能赢座江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