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你们,真正给了我亲人、家的感觉。但是,我太自私了....”

白皎月说着说着,眼角红润,她努着嘴,楚楚可怜地用余光看向二楼中的男子,“自私到想永远拥有你们,自私到想再活一段时间....”

“现在,我看到暖暖这样,津亦这样,我真的好难受好痛苦,我觉得我不该出现,我就该听天由命,任由病发死掉...而不是留下来拖累津亦,他总要有自己的幸福。”

一半真一半假,白皎月嘤嘤哭泣着,说的就连自己都快信了。何况是一向脑子不在线的陆佳瑶!

陆佳瑶一把扔掉嘴上的叉子,硬是要做那个出头鸟,拍了拍白皎月的手安抚道,“皎月,你傻呼呼的说什么呢,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自私不自私的。”

“你忘了我哥为什么要娶顾暖,还不是因为——因为你。我哥的幸福就是你啊,我哥不爱顾暖,他爱的是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陆佳瑶说到这儿,不太自信地瞟了眼二楼,二楼楼梯早就没了人影,兴许已经进了房间。

“谢谢你,佳瑶,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我会记住你的好,永远永远都对你好。”白皎月被安慰的喜极而泣。

是啊,她怎么可以不相信津亦呢,她和津亦是两情相悦,如果不是因为她,顾暖怎么可能会嫁给他..更何况,他心里有愧,只会加倍对她好。

有了这安慰,白皎月心里好受多了。她喜滋滋地拉住陆佳瑶的手,假惺惺地说了些所谓的‘贴己话’。

“佳瑶,齐慎的事,我很抱歉,是我太笨,又爱自作聪明误导你...”

“没事的,皎月,你看我不也是好好的吗,顶多就被骂了几句而已。”陆佳瑶咧嘴笑,其实两人半斤八两。

二楼房间,房内开着暖光,顾暖可能是太累,闭着眼睡着了“你太太睡着了,我也不好检查,我抽点血验验吧。”陆津亦请的私人医生正是那次在医院帮顾暖检查的那位,是陆津亦朋友,说话也比较随和。

“可以。”陆津点了点头。

医生靠近顾暖,从医护箱里拿出三包针管。

“要抽这么多?”陆津亦看好友动作,眉头一皱,“她身子虚,一下子抽这么多,受的了吗?”

好友医生抬头笑了笑,摆手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就抽一针管而已,我拿出来只是顺手。顺手...”

陆津亦在看不到的角度,冷不丁地白了一眼。

“陆太太,抽血了。”做好一切,医生同睡梦中的顾暖讲了讲,顾暖发出小猫的声音,‘嗯’了一声。

自然的伸出手,医生揭开衣袖,被顾暖手腕上一口一口、清晰可见的牙印所惊吓。

医生瞪大眼睛,扭头看向陆津亦,“陆先生还有这癖好?”

陆津亦蹙眉看向他,医生挪了挪身子,让顾暖的手呈现在他眼中。

牙印已经转黑,上头还结着血痂。伤痕密集,瞧着都像是下了狠手。

“不是我。”陆津亦脸色变得很难看,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个字。

“呃。”好友顿了顿,随后发出灵魂三连问,“该不会是陆太太自己咬的吧?她是怎么做到把自己当成仇人咬的?她是疯了吗?”

好友低头仔细研究着那牙痕,陆津亦大步一跨,直接将人拎起来放一边。

他伏在床边,握着顾暖的手腕,低头查看,深深忧心。

“她是不是有病?”想到这阵子顾暖的变化,陆津亦忍不住问出口。

她从一个喋喋不休、活蹦乱跳、跟麻雀一样活跃的人,变成如今要死不活,多处一句话都会死的闷葫芦。变化之大,都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被掉了包。

“什么...什么病?”一旁的好友忍俊不禁,陆津亦回首,直接黑了脸:“梁淄。”

这回梁淄不敢笑了,本本分分,正正经经地回答:“不排除有心理疾病。”

一句话判了刑般,陆津亦攥紧手心,瞳孔收缩,视线放在顾暖身上。

两人陷入沉默,过了许久,陆津亦打破沉默。

“怎么知道是心理疾病还是精神问题。”

“哦,这个没什么本质区别。心理疾病久了也会变成精神病的。”梁淄说完停顿了下,“不过你可以放心,这个不妨碍试管。”

‘砰——’陆津亦握紧拳头,砸在床板上,发出震耳的响声。

梁淄吓了一跳,顾暖也从睡梦中惊醒,她睁着眼痴痴地望着天花板。

“她,你太太醒了。”顾暖醒了不吭声,陆津亦情绪难自控没发现她,梁淄忙提醒。

“给她抽血。”陆津亦以前顶多脾气不好,如今却是喜怒无常。

只见他心情复杂,又恨又气的大步流星的离开,也不知生哪门子气,又在气谁。

只有陆津亦自己知道,他在气他自己!

等陆津亦彻底离开,梁淄低声吐糟了句:“真是病娇啊,又作又傲。”

顾暖还以为说她,抬眼看他。

“我不是说你啊,我说陆津亦。”梁淄忙摆手,“真是难为你了,嫁给这怪脾气。”

“哦对了,我姓梁,叫我梁医生就好,咱们上次见过的。”

梁医生人不错,抽完血后还同顾暖聊了会天,不过顾暖实在是累着了,没聊多久困意上头,竟是睡了过去。

梁淄见此无奈的摇头出去。

“来我书房。”梁淄一出去,陆津亦杵在门口,阴着脸,险些将人吓死。

梁淄拍着胸口,敢怒不敢言:这是想恩将仇报吧!

跟着陆津亦去了书房,一排的书橱堆满了书,办公桌上摊着数多文件。显得有些凌乱,但梁淄一进去,很清晰的看见了一份医学报告。

以及桌面上散放的彩超照片等等...眉头一挑,心中了然。

“津亦,以朋友的身份问你一句,你对你太太是什么样的情感?”梁淄拧眉看着他,“我对你们的故事早有耳闻,只是你们能结婚我很意外。”

的确,很意外。不仅他意外,大家都很意外!

只有少数人知道,陆津亦娶顾暖,是为了白皎月。

当顾暖设计爬上他床怀上孩子来顾家逼婚,导致白皎月受了刺激病情加重,险些死去时,陆津亦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让顾暖赎罪。

她这般不自爱....咎由自取,这怨不得他人。

陆津亦薄唇紧抿,背对着梁淄。

梁淄见他不应,轻咳一声又道,“你不愿意说,我不问就是。”

“那我以医生的身份问你,你太太身体不好,试管可能要费时一些,且过程艰辛无比。你们既然都有生育能力,不如....”

“梁淄。”陆津亦打断了他,转身看着他,“今天不谈顾暖。”

梁淄:“??”

“M国那边过来的报告,真实度多少,机率到底有多大?”陆津亦心急如焚,攥紧拳头,静等答复。

这下轮到梁淄沉默,他刚从M国回来没多久,但清楚知道那边为了医学有多丧心病狂。

“听闻今年机率比往年增长百分之十。”梁淄顿了顿,“大概有五六成机会吧。”

“那你的意思是,皎月有救了?”陆津亦喜出望外,深邃的鹰眸噙着一抹笑,他愉悦道,“那真的是太好了。”

“可你不觉得白小姐的建议很残忍吗?这是所谓的一命换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