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千篇一律的‘好’字,陆津亦又提了话题气自己。

她压根就无所谓,她已经对他没有留念!

一想到这儿,陆津亦心隐约间有些急躁,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什么滋味。

“断了和傅念之的联系。”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陆津亦还未察觉到哪儿不对劲。

倒是前头的宋秘书,开车的手微微一滑,有些意外,下意识往后视镜瞧了瞧。

大老板面色复杂,情绪不稳,反倒是顾暖,面色微冷,托腮靠着车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了没有?”陆津亦不耐,吼了一句。

“嗯。”

“离开傅念之。”陆津亦看着她的侧颜,沉着脸重复。

“好。”顾暖应了声好,陆津亦方才罢休,将她往怀里拢了拢。一股属于男人的气味包围住了顾暖,她闭了闭眼,安然地睡下。

回到陆家时,刚好赶上吃晚饭。

陆母好客,留宋秘书吃饭,宋秘书胆怯地看看老板脸色,见老板面色如常,这才敢留下。

“暖暖啊,你要吃什么,饿了吧?我吩咐张姨给你煲了温补的鸡汤,你待会多喝些。喝了再吃饭。”陆母见她回来,满脸堆笑,“回家就好了,你这次可吓死妈了。”

陆母待顾暖挺好,整个陆家,就她将顾暖当成了自家人般。

虽然不知道她的好能维持多久,但顾暖觉得,在她生下孩子这段时间是足足够的。

“你别千万别怨妈,也别怨津亦,是妈糊涂了,一心想着护佳瑶,这才忽略了你,我的错我的错。”陆母小心翼翼地打量顾暖脸色,见她面色如冰,暗叹口气。

“妈,你干嘛道歉啊。”陆佳瑶皱眉制止道。

宋秘书惊愕地瞧着陆母,随后反应过来再去看顾暖。

顾暖平心静气的坐着,挺直了腰板。眼神只有一霎那的惊讶。

但即便是一霎那,宋秘书也清楚地瞧见了。

“我不怨。”顾暖垂眼,模样乖极了,“我只怨自己。”其他人我怨不得,都是我咎由自取。

气氛忽变,变得有些悲伤。顾暖咬紧牙,攥紧的拳头,松了又松。

“我不舒服,我上楼休息会。”说完起身,动作一气呵成。

“暖暖——”陆母凝眉看着顾暖慢慢的上楼。

“顾暖。”楼梯口,白皎月刚从房里出来,今天她看上去多了几分活力。令她那张姣好的面容都多了几分气血。

顾暖点了点头,像是打了个招呼。抬眼看到陆津亦换了件衣服走了出来,他换去正装,穿了件白体恤配休闲短裤,看上去阳光干净。

两人站一起,像是穿了情侣衫的情侣..顾暖猛然低头,心里难受的快要窒息。她们才是真心相爱的有情人,她不过是有名无实的陆太太..她往边上站了站,意思很明了,想让路给两人下。

陆津亦蹙眉不语,旁上的白皎月偷偷用眼打量陆津亦,见他皱眉的神色,心安了不少。

“下楼吃饭。”就当她心中得意时,陆津亦开口了。她原以为是对她说..“走。”陆津亦上前牵住顾暖冰凉的小手,沉着脸拉她下楼。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白皎月的面,牵起她的手。

白皎月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微愣神。她蜷曲了手指,表情略有些不满。这是变相的在惩罚她!

“对嘛,得吃饭,吃好饭才能恢复快。”陆母看他俩下来,满脸堆笑。

顾暖被陆津亦强行按在餐桌坐好,细心地给她擦拭了汤勺,还搬来椅子坐在她身旁。

陆津亦低头看了眼油脂满满的鸡汤,眉头紧皱。

鸡汤飘出醇香的香味,顿时令人食欲大开。他用勺子刮去鸡汤里的油脂。

“干嘛啊,津亦。”陆母见他动作,狐疑道。

“她胃不好,刮去油脂,喝了才好消化。”他解释了句,低头认认真真的刮油脂。

场上的人闻言都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津亦,万万想不到他这样的性子,也会有这么细心的一天。

“不用,我来吧。”顾暖承受不住他的‘宠爱’,在白皎月要吃人的目光中,伸手去端碗。

“你想被烫吗?放手。”顾暖去夺碗,陆津亦立即出声呵斥她。

顾暖一顿,收了收手,不敢有大动静。

将油脂刮掉,将碗推到她面前。陆津亦下命令道:“喝。”

顾暖端起碗,直接对口。陆津亦眼疾手快,抓住了她手,“你想被烫死?”

“用勺子喝,一口一口的喝。”

顾暖:“....”她是病了弱了,但她不是白痴。

被忽略的白皎月眼睁睁着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恩爱’,心里的醋味都快冒泡了。

明明津亦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白皎月咽下恨意,适当的出声,她声音甜糯,拉长尾音时,就变成了她特有的撒娇:“津亦,我也想喝鸡汤。”

“张姨,给皎月盛汤。”陆母适当地开口,险些将白皎月气死,她一愣,面露难过。

“来了。”过了一会儿,张姨端来鸡汤,现学现卖似的刮去鸡汤上的油脂,“皎月小姐,你身子弱,我也学着少爷的方法,给你刮了油脂。你且喝着,不够我再给你盛。”

白皎月闻言,一口老血哽在心头。差点被一唱一和的两人气死,她们分明就是故意的!

晚饭过后,宋秘书便回去了,陆津亦顺便让他叫医生给顾暖看看。

陆母住在另一栋房子,晚饭过后也让张姨陪自己回去。于是屋里只剩下白皎月、陆佳瑶、陆津亦和顾暖四人,顾暖不喜欢同她们一起,早早就说要歇息。

顾暖这次回来,破天荒地被安排住回主卧。

这时医生还没来,陆津亦让她躺到床上去。顾暖看了几眼洁白的床单,想到曾不久白皎月住过。她有些介意!

大到房间装修风格,小到卧室的台灯,都是白皎月喜欢的素色。顾暖发呆似地望着,沉默了。

她有些介意,她不喜欢住别人住过的床,况且那个人还是白皎月。

“床单、被套,张姨都换过新的了。”陆津亦看出她内心想法,抿了抿唇,细语道。

“皎月住我们楼下。”

顾暖继续保持沉默,她如今已不在意白皎月住哪里。

“你累了就睡吧。”陆津亦看她脸色发白,又一直默不作声,还以为她太累,体贴入微的说道。

顾暖没有反驳,就顺着他的意思,假装累了,揭开被子躺了下去,紧闭上眼睛。

陆津亦站在床头定定看着她睡颜,看了许久才恍然离开。

“哎,陆先生——”陆津亦出去时,私人医生恰好上门。

“等会。她睡着了!”走在楼梯口,陆津亦才敢稍微大声说话。只是他的变化,一举一动都不自知。

一楼坐在大厅吃水果的白皎月时不时地看向二楼,内心失落又害怕。

“月月,你怎么了?”白皎月有心脏病,陆佳瑶见她怏怏不乐,不由自主地按住胸口,还以为是病发了。

全然不知,白皎月的心脏病得到医生的医治,已经稳定下来,就算偶尔病发也不致命,顶多像哮喘病发一样,大喘粗气脸色难看罢了。

“佳瑶,我好怕,我好怕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白皎月放下口中的叉子,再看桌上满是往日最爱的莓果时已没了食欲,“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体弱多病,能活到现在,能交到你和津亦这样的朋友,我已经很幸福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