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再三年,攻打一个大教并非那么容易,尤其是曾有两次失败的先例,先后有十位真神陨落于此。
哪怕天音没有陈泽那么妖孽,依旧让人忌惮,需得好好策划。
作为幸存者的幽伽跟纪未名来说,想要联络人从新组织一场攻打结盟十分不易。
在旁人眼里,似乎大家是组着团去给洪荒圣教的人送神格。
当年大家全都半斤八两的时候虽然多有碰撞,但很少死人,甚至最终形成了十八真神的格局数亿年。可时至今日,十八真神已经陨落了十一位,仅剩的七位当中还有一个风澜是对方的人。
大家都怕了,不想再死人了。
所以两人哪怕用出浑身解数,也根本没有人想要来。
这时纪未名的主人从沉修之中站了起来,“洪荒圣教必须覆灭,否则对你建立势力冲击很大。你可拿着我的手谕去寻人,若还有人不服,可斩之。”
这已经是两百年后。
哪怕陈泽死去三百年,依旧有威名留世,震慑真神。
“是,主人。”
三百年前他便没有用尽全力,虽然过程坎坷却还是达到了目的。以同行盟友的姓名耗死陈泽。
如今三百年过去,他对神格的掌控程度更近一步,战力相较之前提升了一倍有余。
当力量在一个人的身上成倍增长,所表现出的战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这一次自己家主人已经授意,他可以不必隐藏身份,看来主人要从幕后走到台前,这代表着永恒族众复苏,正式开始出现在大众视野当中。
三百年很久,久到可以是凡尘世界当中一个王朝的兴衰,多少代人的更迭。
天音曾经暗中进入过陈泽的墓中查看,陈泽没有死,生机依旧在,却一如从前那样没什么气色,没有见好,也没有变坏。
而远在洪荒圣教不知几何的地方,到处都是冰天雪地。
一个穿着兽皮大衣的男子踩着没膝深的积雪走来,连眉毛上都结满了冰晶。
“这鬼天气,要冻死个人。”兽皮男子走到一株巨大的树下,这树很高,高到他需要以攀岩的方式才能上去。
已经快五年了,他只上去过一次,下来的时候还需靠着上面站着的那个女人。
巨大的树枝上已经有着很明显的两个脚印,从这女子出现在这里开始,便一直都站在这儿,看着某个方向发呆。
“喂,我跟你说话呢?好歹给个反应啊。”兽皮男子大叫了一声。
他是真的羡慕,那女子一身淡薄衣服,大长腿若隐若现,在这冰天雪地竟然丝毫不感觉冰冷。
女子终于有了动作,她微微垂下眼眸,“知道冷还出来,是你自己找不自在。”
“嘿嘿……”兽皮男子大笑起来:“好啦,该回家了。你不会去屋子里怎么烧都不暖和,这大雪封天的,我备的柴已经不多了,可真的不想进山了。”
女子无奈,“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来找我的吧。唉……”
女子叹息,很是神伤。
两人就这么走着,男子看着她踩在雪面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可自己半截腿都陷了进去。如果遇到坑,恐怕整个人都会被淹没。
“喂,你为什么总是看着那个方向?”他问。
女子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感觉心里有着某些说不上来的牵挂,总想着过去看一看。”
“那你为什么不去?”
“我害怕,不详一直笼罩在心头,甚至我还梦到了一个身影,满身是血地站在我的面前,质问我这么多年去了哪儿。”
呃……
男子想要挠挠头,可发现隔着厚厚的兽皮帽子,没什么作用。
这的确是他干过的事儿,陈泽只能无奈跟无语。
现在的情况他这个见多识广的人都不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一战陈泽也觉得自己应该是陨落了,否则神魂不会脱离身体,来到雪林国。他更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找到了古清影,当时情绪激动冲过去质问她,可最终被强大的神魂力量掀翻,失去意识。
再恢复,已经在这具濒死的身体当中。身体的主人可能是猎户,被野兽击伤。
好在陈泽的神魂比之普通人很强大,没有死去。
他这算是借尸还魂的另一种复活,只可惜失去了全部的修为,只能是个普通人。
陈泽本以为自己见到的古清影是幻象,不曾想真的见到了她。可惜古清影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修为十不存一,而且失去了记忆,每日就是站在那株大树上看着洪荒圣教的方向。
陈泽知道现在的自己即便活着对于洪荒圣教的众人来说也并无什么帮助。况且他现在只是凡人一个,活不多久就会老死。
既然朋友们已经接受了他的死亡,就不必再多一次悲伤了。
这五年间陈泽不断与失忆的古清影接触,企图帮助她恢复记忆。而他自己也弄懂了一件事,那一日他复活古清影失败的真正原因并非是修为不济,而是真正的古清影还活着。
世上绝不可能出现两朵相同的花,同样也不可能让两个完全相同的人碰面。
所以陈泽在复活古清影时所承受的因果成倍数增长,甚至最后不可能实现。
否则不仅他跟从时光中剥离出来的古清影要死,就连当今时空内活着的古清影也要死。
“你不必放在心上,他是无心的。”
陈泽安慰,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无心的,只当是自己生命弥留之际的幻觉,却不曾想是真的进入了古清影的梦境当中。
或许是因为他强行复活古清影,导致两人的因果干系太大,才会在陈泽伤重昏迷之际,神魂离体被吸引到了古清影的附近。
“你怎么知道?”古清影扭头看向陈泽。
陈泽整了整头顶的帽子,这可不是陆丰申的恶习,而是帽子真的歪了,已经遮住了他的视线。
“我若说我就是那个人呢?”
噗嗤……
古清影清冷的面孔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你快点儿跟上来吧,我刚刚站的脚麻了,先走。”
说着腾空而起,陈泽咕哝着:“你脚麻个屁!一站就是几天几夜,我才冻麻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