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这道门,是一条传送通道,不过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那儿,似乎是一座悬浮的小岛。

此时通道中站立着四道身影,全部都是超脱者。

而且陈泽有感觉,这些人的气息比先前的六人要强出很多。甚至他觉得自己刚刚的攻击是否能斩杀这些人的能力。

“小友踏出一条前所未有的康庄大道,实在令我等佩服。”

那对银月开口的超脱者说。

银月为陈泽介绍:“这位是陶自如的父亲。”

“陈泽见过前辈。”陈泽此番是来求知,算是做客。

哪怕他一路庇护太初纪元通缉的银月,可从未想过与太初纪元为敌。

“我听自如提及过你,一个前途极尽辉煌的少辈,不错。”陶自如的父亲点点头,随后一道目光看向银月。

后者羞愧低头:“前辈,我自知罪孽深重,特来送死。”

“你这孩子,到底是与我们生疏了,连声叔叔都不肯叫了。”陶天行叹息。

银月这一刻鼻子一算,眼泪都打着圈儿:“前……叔叔,是我亲手杀了陶自如,这是我欠您的。您,不必对我如此。是抹杀还是折磨熬炼,我都受着。”

陶天行道:“那你现在心中的仇恨可曾消去?”

“早便消了。陈泽或许说的对,我最初的便不是恨。”她说。

“你能有这般想法,也不枉我那傻儿子做的傻事。好了,他还没死,你也不必这般决绝。”

说话时几个人已经到了太初纪元的圣地,这里与起源大陆没什么分别,只是独立于起源大陆之外罢了。

“小友,请。”陶天行说。

陈泽微微颔首:“前辈,陶自如他怎么样了?”

银月也睁大眼睛,想要知道陶自如的近况。

“虽然未死,但也不是很好。被虚妄之地的乱流绞碎身体,难以恢复。如今只能在养神钟的庇护下暂时不死。若是没有特殊手段,只怕也难以坚持多久。”

银月听后说:“他是被虚妄之气侵体,正在内部陨灭吗?若是如此,我愿意奉出自己的全部血气,助他抵抗。”

虚妄之气是一种很诡异又奇特的能量,侵入修士体内后不会消失,反而会不断吞噬他们的一切化为虚无。

哪怕有养神钟这种起源古器庇护,也只能稍稍压制。

陈泽听陶天行介绍后点点头,说:“前辈,我如今的修行之路有些怪异,或许对他有些帮助。”

“当真?”这时旁边一个超脱者开口,很是震惊。

“不敢保证,愿意一试。”陈泽道。

“那就劳烦小友了,我们已经尝遍所有手段,无计可施。”陶天行说。

随后两人被这四个人带着进入到一座巍峨的仙殿当中,这座仙殿很高大,犹如山岳一般。

里面空间更是庞大,一口巨大的神钟悬浮空中,降下道道神华溢彩,里面盘膝坐着一道身影,很是残缺。

他的半边身体完全溃散,更有神秘力量在不断瓦解。他仅剩的半张脸倒是很平静,正在闭目。

银月紧走了几步,来到近前看到陶自如这般不由得落泪。

“你有什么资格哭?我哥变成这样还不是你害的。你滚,我们太初纪元不欢迎你!”

一道愠怒的声音响起,从一侧走出一个浑身散发瑰宏色彩的女子,竟然也是一位不死生灵。

她远远的便是一推,将银月震开十几步。

“阿莹,不得无礼。”陶天行说。

“父亲,您为什么还这么护着她?就算她是王叔的弟子又如何?她犯下的罪,死一千遍都不够。你不让我杀她,难道还不让我赶她走么。”

陶莹气得流泪。

“对不起,阿莹。你若想杀我,就动手吧。”银月银色的长发撒开,完全放开防守姿态。

“你当我不敢么!”

陶莹气得直接抬手就来,陶天行这时将她的攻击压下,“够了。你若再这样,我便将你禁足。你这般心性,我如何放心你进入第三岛!”

陈泽对于陶天行的做法其实很不赞同,毕竟银月是害了他儿子的人,却还这般庇护,实属不该。

“阿莹,忘了你是怎么答应你哥的了么。他现在沉睡了,你就可以不遵守么。”陶天行道。

“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听他的话就是这一次,我真后悔答应他,不杀这个女人。”

陶莹说罢跺脚离开。

陶天行这时对陈泽一抱拳:“让小友见笑了,是我把她惯坏了。”

“她与陶自如兄妹情深,有这般表现实属正常。”陈泽这时走到近前,仔细查看陶自如的情况。

的确有一股强大的能量在不断吞噬他的血气,不是转化而是彻底化为虚无。

这根本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哪怕是在仙界,面对这些修仙的人,他们的实力修为也并非是凭空而来,而是通过道则将能量转化。

现在这股力量却能将一切化为虚无,这的确打破了陈泽的认知。

他缓缓抬起手,从空中摄取无数基本粒子补充进入陶自如的体内,只是须臾便将陶自如溃散的身体完全补齐。

这一幕落在太初纪元其他人眼中极为震撼。

他们用尽了手段也未能阻止陶自如的身体溃散,却没想到陈泽一出手便将他的肉身修复。

陈泽这时摇摇头:“不行,那股能量还在,陶自如的身体还在溃散。”

“但小友手段超绝,已经让我们看到希望。”陶天行道。

陈泽想了想,说:“我这里有一种方法或许可行,可若是失败,陶自如便会身死。不知前辈可否愿意一试?”

“这……让我想一想吧。”陶天行看了眼儿子,至少以现在的状态,陶自如还可活上百余年。

陈泽被招待着住下,银月就在隔壁。

他刚坐定身体,房门就被推开。

陶莹走了进来,火急火燎:“喂,你真的能救我哥吗?”

陈泽对于这位大小姐的无礼轻轻皱眉,“你该敲敲门的。”

陶莹嘟着嘴,转身向外走:“你真死板。”

她关上门,敲了敲,“可以了吧。”

陈泽被她逗笑了,“恩,进来吧。”

陶莹再度进来,急切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只是一个方法,有莫大的危险。如果成功,便能根除。如果失败,你哥即可就会死去。”陈泽说:“你父亲已经在考量。”

“我倒是希望你试一试。我跟现在这状态比死还要痛苦,哪怕你修复了他的战身,可依旧在沉睡。肉身可以继续修复,可神魂也在一直损伤。这么下去,他早晚会成为一具毫无灵魂的行尸走肉。”陶莹道。

“这你就要去跟你父亲说,没有他的允许我绝不会出手。”

陈泽说罢闭起眼,表达了送客之意。

“真死板!”

陶莹说罢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