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剑法之后,凌天没有停留,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之中,开始闭关参悟,谢绝一切外事。
不得不说,成为内门弟子之后,在造化仙宗的待遇直线提升,不用干杂役之类的活,每个月领取的月俸多上几倍,而且居住的地方还都是仅次于洞天福地的宝地。
凌天把自己关在练功房里,取出那本青杀剑的剑谱来开始参悟,整个剑谱上的图案少之又少,大多是以文字的形式记载而成,而创造出这门剑法的人号称丹青剑帝,至于修为多深倒也没有明说,他怀着好奇的心思翻阅了整本剑谱,然而让他惊讶的是,看完之后发现,里面记载的并没有完整的剑招,而通篇几乎都是那位丹青剑帝的一些随笔和感悟,不过以凌天如今的境界,看这些感悟的时候,倒是有些感触,很明显对方的剑道修为很高深,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随笔,也足够让他受益良多。
“夫剑,阳物而有威者也;鬼,阴物而无形者也;以无形而遇有威,是故销铄其妖,而不能胜,故鬼畏剑也……”
“所行之事,不离仁义礼智信,是遵儒教也。积功行于此中,置皮囊于度外,是遵佛教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挥金如土,解难拯恶,是遵道教。而我之剑道最终的路是三教合一……”
“好家伙,这位丹青剑帝竟然将三教之长融为一体,不追求具体的剑招剑式,反而将心思花在阐述剑之大道之上。”凌天暗暗感慨,同时对这位丹青剑帝佩服不已。
按照此人的阐述,剑气、剑意、剑道、剑招有不同的划分,可以细分到具体的异象。
比如剑气,区分为形态和色彩,并且附和各种意象,例如青蛇,蛟龙,白虹等;
再比如剑意,可以分为泼墨,骤雨,山崖罡风,云涛,草书,怪木,病梅,龙汲水;
剑道的话,分为崎岖小路,青云大道,幽苔小径,终南捷径,或是独木之桥,但无论哪种都有通往彼岸的可能。
最后是剑道,如绣针,袖龙,挑山,千剑开屏之类,不一而足。
凌天从未对剑道有过如此全面的认知,感觉以前的自己就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有种班门弄斧的感觉。
越是专研这本剑法,越是发现其深奥,里面虽然没有涉及到具体的剑术,但对于剑之一道的阐述,却精准到了极致,让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直到这时候,他才明白,那邋遢老头让他选择的这本剑法,确实是真真正正适合于他。
“我已经自己悟出了剑起沧澜的起手式,若是要悟出下一道剑式来,需要将自己的剑意融入其中。”凌天睁开眼睛,没有犹豫,直接离开了练功房。
因为再等待下去也是无用功,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从这一天开始,他停止了境界的修炼,转而参悟起自己的剑意来。
每天什么事也不做,只是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好好歇息,毕竟修行以来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即便自己再如何坚持,可时间久了精神也处于之中疲惫的状态,甚至有时候他已经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一直以来陪伴他成长的是剑,但自己最容易忽视却也是剑。
……
转眼,已经过去几个月。
某天夜晚。
“天哥儿,你最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蛮古端来一锅热腾腾的菜肴,与凌天在月下对饮。
“修行遇到了瓶颈。”凌天喝下一杯酒,平静说道,看着远方,整个人却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蛮古坐在桌旁,看着身边的凌天,闷声说道:“以前在族里的时候,那些哥哥长辈们,修行遇到了瓶颈,都是去打一架,打到没有力气为止,睡上一觉,第二天醒来就突破了。”
凌天闻言摇头笑了笑:“这个方法不错,但是不适合我。”
“那要不要去找找沐师姐,你闭关的这些日子里,她来找过你好多次。”蛮古无奈。
如今的沐灵雁已经恢复了真传弟子的身份,在造化仙宗里那可是仙子一般的人物,走到哪里都被人注目,她断断续续来过几次这里,已经引起了有心之人的注意,要不是凌天一直闭关不出,恐怕此刻已经麻烦上身了。
“不用了,我有感觉,今晚或许有能领悟了。”凌天站起身来,看着头顶的明月,缓缓说道。
“真的?”蛮古听的眼前一亮,仿佛看到凌天进步,比自己突破都要高兴。
告别蛮古之后,凌天独自下了山,来到了闻道峰上,如今的闻道峰已经无比荒凉,宋师兄离开之后,这里的道场被撤去,所有的外门弟子都被遣散出去了,除了他之外,并没有人来到此处。
此刻,他来到了闻道峰的主峰之上,曾今他住过的那间茅房,站在崖边眺望远处,无数山峰尽收眼底,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的路注定坎坷,我的道注定与众不同,不必强求,不必彷徨,剑之大道,只有一往无前。”
凌天一步踏出,来到崖坪之上,站立原地,无数的剑气开始在他周围出现,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疯狂旋转起来。
“我有一剑起沧澜。”
一剑出,云海翻涌,无尽沧澜叠动,形成一道咆哮的龙头肆掠而过。
这一招,凌天已经施展过无数次,身体力量与剑道真意完美的结合,几乎化成了身体的本能,但这一次,他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也就是这种感觉,令他的心境达到了某种玄妙的地步,一下子爆发出数倍力量,剑光速度陡然暴涨,划过长空时都变得璀璨无比,如同第二轮明月高悬。
“铮铮铮!”
一声声听了都让人震颤的爆炸声,每一剑都快到了极致,肉身根本难以捕捉到痕迹,刹那间,所有的剑光汇聚成一道开天辟地般的神芒,朝着远山斩去。
“砰!”
一座孤山被直直削去了山头,在空中炸开的四分五裂!
“我有一剑可平川。”
凌天低声自语,这一刻,他终于悟出了自己的第二式。
然而,他脸上并没有任何惊喜的神色,反而很平静,仿佛早已遇到了这个结果。
前路凶险,万山重叠,我唯有一剑,起沧澜,平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