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继续往下走去,只是不知为何,这段路很是漫长,辗转迂回,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总觉得这里有些古怪,不似正常的人仙洞窟。”沐灵雁开口说道,神色微微凝重。
“难道还有不正常的说法?”凌天诧异。
少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当然没有,因为这是近千年以来,唯一一位陨落的神婴境高手,以往天地还没有大变之前,这种级别的高手早已羽化飞升了,所以根本没有任何参考的价值。”
这种层次的高手,已经超出了凌天的理解范围,所以听了也只是听了,并没有任何感想。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别的办法。”沐灵雁忽然说道。
“什么办法?”
“可能有些危险,不过操纵妥当的话,应该没有问题。”沐灵雁思量了一番,开口说道。
话虽如此,但凌天还是听出了她口气中的不确定,还有一丝丝犹豫。
他心中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办法,让她如此犹豫。
“你知道为什么我当初的我,只有通玄境九重天,就能被直接列为真传弟子吗?”
凌天摇头,按照以往的惯例,想要成为真传弟子最低标准都是凝丹境,除此之外,还要有足够的机缘和背景,似沐灵雁这样通玄境就成为真传弟子的,在造化仙宗里还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因为我擅长神魇之术。”沐灵雁平静说道。
这是一种禁术,能够短暂通神,拥有不可思议的神通,或是占卜未来,或是趋利避祸,动辄会泄露天机,有违天道,所以她轻易不会动用,而且因为它,她在修行之上的能达到的高度有限,或许这辈子都无法达到神婴境。
“你守护在我身边。”沐灵雁吩咐道,说完直接找了块空地盘膝坐下,开始施法。
这是一种莫大的信任,凌天不知道该说她心太大还是什么了。
片刻间,她身上莫名多出了一股神秘的气息,猛地站起身来,双手负后,在这片区域内不断踱步,正在丈量,精心计算与推演。
许久之后,“她”惊疑了一声,发出一道无比古怪的声音,说道:“原来如此。”
“她”蹲下身来,在地上作画,画的是一幅图,上面标注了很多线条,还有几个拳头大小的店,其中一个点尤其着重的标注出来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那道神秘的气息才从她身上离去,来无影去无踪。
下一刻,她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凌天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
也就在这时,后者忽然睁开眼睛,四目相对,感受着凌天怀里的温度,沐灵雁整个人顿时都愣住了。
她的脸顿时变得煞红一片,深呼吸了一口气,瞪道:“还不松开我?”
凌天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砰——
沐灵雁直接跌坐在地上。
“……”
“……”
凌天不敢说话了,反倒是沐灵雁一脸震惊的看着凌天,你你你了半天,最终忘了自己要说啥了。
“它走了吗?”
半晌之后,沐灵雁主动打破尴尬问道。
“它”自然是指被请上身的那位神秘存在,听她的口气,似乎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沐灵雁走到地上那道印刻前,仔细看去。
仅仅片刻后,她就心中震动,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因为这不是一幅普通的图,像是一张人体构造图,那些线条也不是别的,而是代表着奇经八脉,尤其是其中几个点,都是触之必死的穴窍,其中着重标注的那个点,就是他们两人所在的位置。
听完她的解释之后,凌天整个人都怔住了,细凝望后,他心中惊悚,这幅图的确是人体的构造图。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仍旧有些不可思议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是在那位人仙的身子里?”
这个结论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地面上的那幅图仿佛印证了这一点,这一路兜兜转转走了几个回合,他已经把路差不都记熟了,路线的确和上面的某根线条不谋而合……
“没错,没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这片世界甚至可能是某位大人物死后所化,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理,肌肉为田土,和眼前的一切如此相似,这位魔宗的大能死后肉身不朽,竟然化作了整个山岳,这些通道便是他的奇经八脉所化。”沐灵雁话语有些不自然,显然也被这个结论震撼到了。
“图中显示,咱们所在的位置,便是八脉之中的督脉,督脉又居于八脉之首……既然脉象都出现了,这样说来,这一脉的尸神祗可能更加可怕。”沐灵雁喃喃自语,脸色不禁有些苍白起来。
“什么是尸神祗?”凌天诧异问道。
“我也是听老一辈的说起过,修炼到一定境界后,肉身自成世界,里面甚至会孕育出神祗来……”沐灵雁开口说道,眼神朝某个方向飘去,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尸神祗,很是虚无缥缈的说法,因为能修炼出体内世界的人,大多已经超脱了这个世间,根本不会留下尸骨,唯有故老相传的典籍里有蛛丝马迹的记载。
这十分惊人,因为是大能者体内孕育出的神祗,可能掌握一部分能力,哪怕只拥有当初万分之一的威力,杀死在场的所有人,跟踩死一群蚂蚁没区别,比较神婴境和通玄境之间的差距,已经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了。
“那咱们可以避开它吗?”凌天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觉得很是不妙。
沐灵雁盯着远处一座道台模样的东西,看了半晌,摇头说道:“既然选择进来了,哪里有后悔的可能。”
凌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着那座古老的道台,脸色阴沉不顶,下意识说道:“该不会就在那里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沐灵雁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或许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座道台轻轻颤动了下,将上面的灰尘震落。
一道模糊的身影渐渐在上面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