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棺材里面大气不敢出一声,小心脏砰砰直跳,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紧张。
门外进来的人是王半仙,这老畜生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不知道为啥,我不怕他,但是听到他的声音我就紧张,莫名其妙的紧张,紧张到身体都忍不住发抖了。
王半仙一进门就骂骂咧咧的大骂:“狗日的老东西,滚出来。”
老疯子懒散的从棺材里爬出去,打了个哈欠嘿嘿笑着,像个大傻子一样。
王半仙上来提着他的衣领就骂:“是不是你动手脚了?老子房间里的纸人是不是你动手脚了?”
果然,这家伙还是做法事了,这是发现我的魂魄不在纸人身上,所以来这里兴师问罪。
老疯子对付他也有一套办法,就是装傻,就知道嘿嘿傻笑,不管王半仙怎么问,他就是不说话,一个劲的傻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大傻子。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有真本事,打死我都不信这人是个大师。
王半仙骂骂咧咧的说了半天,也说累了,见老疯子就知道傻笑,只好松开他,自己来到棺材前面检查起来。
我睡的棺材就是他之前扔尸体的棺材,推开棺材盖,我闭着眼睛装死,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憋着气不敢出声,就连呼吸声都不敢出。
老疯子见了我这傻样忍不住想笑,碍于场面不一样,只好憋住不笑。
本来王半仙推开棺材盖的时候我还在想,如果被发现了该怎么办,犹豫再三我决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一拳干趴他。
论道术我干不过,打架就不一定了,直接乘人之危一拳打趴,让他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事实证明老疯子还是有点本事的,王半仙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居然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一边走着,一边骂道:“小崽子有两下子,看来是我小看他了,不过也对,有阴阳眼还能活到现在,肯定得有两下子。”
他不知道的是,我能活到现在那是因为我爷爷有两下子,跟我没啥关系。
等王半仙走远了,老疯子才让我起来,然后捧腹大笑道:“你个大傻缺还憋气,想笑死我吗。根本不用憋气好不好,那土鳖的道行不够,我施了法,所以在他眼里,你就是个纸人,跟他抬来的一模一样。”
他大爷的,不早说,害我憋的那么辛苦。
我用衣袖擦掉额头的血迹,问老疯子接下来怎么办。
老疯子摆了摆手说:“等会儿我领你去偷看他们在干嘛,明天天一亮,你就可以走了。”
“不是说他手里有我生辰八字吗?我走了取啥用?”
“无碍,他那渡命格的邪法不是想用就随时随地都能用的,一个月才能用一次,所以这一个月里你安全的很。哪怕他找你了也没事,回头你往家里养条大黑狗,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把鞋子倒扣着放就没事了。”
“额,能说清楚点吗?说的我迷迷糊糊的。”
老疯子白了我一眼:“傻缺就是傻缺,说这么明白还不懂,算了,贫道跟你说清楚点吧。他敢上门找你麻烦吗?显然不敢,论道术他比你厉害,论打架就未必了,你们那么多人,会打不过他一个?所以他不会亲自上门抓你的,只能用邪法找些邪祟帮他办事。我让你养黑狗呢,是因为黑狗吓邪祟那是一吓一个准,再者把鞋子倒扣,这是一个简单的辟邪方法,这么做,一般的鬼就接近不了你了。”
“我靠,这么说来,我今天就可以走的,你为啥非得让我留下来?”
他大爷的,我白天走跟现在走有什么区别?
老疯子吹了下口哨,不在乎的说道:“我想让你陪我玩会儿不行吗?”
神经病,要不是他有一身本事打不过他,我早就上去两耳刮子了。
不对,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不对啊大师,那一个月后他可以再次施法,就一定会拼了命找我麻烦,到时候我咋办?”
“这还不简单,要么找个高人保护你,要么回来找我呗。”
“还有其他永绝后患的方法吗?”
“有啊,你把他杀了不就完了。”
这话怼的我没法接,杀人,这我敢吗?
………………
“接下来咋办啊?”距离天亮还早着呢,接下来的时间怎么度过?不会就在棺材里躺着吧?
老疯子嘿嘿一笑对我说:“等会儿带你偷看那老家伙做法办丧。”
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我跟着老疯子偷偷摸摸来到了老东头家远处的一棵树下。
为了方便看院里情况,我两爬到树杈上去坐着。
这树可大了,树叶也茂盛的很,我两坐在上面根本没人发现的了。
这个位置把院里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就见王半仙在里面忙活来忙活去,忙活到最后,老疯子突然变了脸色:“这老孙子想干嘛?”
我问他怎么了。
他冷着脸说:“这老孙子不是在办丧,而是在引尸。”
“引尸是什么意思?”
“就是给尸体引气;人变成坏人是因为他不争气,尸变成僵尸是因为他多了一口气。这家伙在帮老东头把那口气引回来,他想让老东头诈尸。”
“诈尸?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老疯子细想了一下,一拍大腿说道:“我明白了,他也怕自己解决不了破鞋厂的厉鬼,所以想弄具僵尸出来帮忙,只要他能制服变成僵尸的老东头,就能控制老东头去做事。”
“他不怕被老东头的儿子发现吗?”
“呵呵,我估计老东头的儿子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人家这是在帮他办丧呢。”
“那咋办?我们就袖手旁观?”
“可不咋滴,本来事情跟我们就没关系,随便他弄吧,善恶有报,天道轮回。最后害到的,还是他自己,不信咱们走着瞧。”
我看老疯子这么有信心,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看着,我突然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回头一看,居然看到我后面的树杈上坐着一个人。
是那个,无脸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