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古色古香的亭子中,四人侧眼看向这群不速之客。
为首出言者是一名年龄大约在六七十岁的白发老者,身材高大,面色红润。
余下七八名年轻人各个穿着靓丽,有男有女,气质不凡。
待几人走进亭子,安远山夫妻和安伊儿三人齐齐站了起来。
”三叔。“
”三叔。“
”三爷爷。“
三人开口问候。
老者正是安家三长老,上代家主的左臂右半,安远山的族叔,安清杨。
安清杨面目慈祥,笑着的点了点头,只是,他目光扫过亭子,却发现有一名年轻人坐在石椅上,一动不动,没有起身行礼。
他眉头一皱,目露不喜,这是谁家的子弟?竟然如此无礼托大?
然而,多年来养成修养,使得他即使心中不喜,表面上依旧一副笑呵呵的神情。
可,安清杨身后一名年轻人见状,大步走了出来,直言呵斥李深:”你是谁?见到了安老太爷竟然还敢坐在椅子上,你还有没有一点礼仪?“
”你是谁家的子弟?报上名来。“
众人将视线看向李深,脸上皆露出嫌弃的神色。
”这家伙是谁?没见过,好面生。“
”我想应该不是我们洛州上流圈子,你们瞧他的做派,没有一点礼貌,活脱脱像一个乡下土包子。“
”也对,若是我们这种书香传世,礼仪之家,面对德高望重的安老太爷,怎么可能自顾自的坐着。“
几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安清扬大手一挥,中气十足道:”西望,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老夫又不是什么天大的大人物,哪里需要每个人都要行礼,你刚才说的话也太夸张,快给这位小哥道歉。“
年轻男子名叫安西望,是安清杨的孙子。
安西望闻言,神情不满道:”爷爷,您可是安家三长老,就算是各大世家的家主看到您,也要尊称一声安老,可这家伙居然坐着不动,这不是看不起您老人家,看不起我安家吗?“
”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外人要怎么看待安家。“
百年安家发展至今,已经有洛州第一豪门之称,成为下品世家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基于这就烈火烹油,繁花紧簇的情况下,使得安家族内一些族人心态越发骄纵,傲慢起来。
虽说安家家风历来严谨,但,谁也阻止不了这种人心杂草般的疯狂蔓延。
安西望身份乃是安家上代长老中唯一仅存的三长老,人望,权势极大,仅仅在家主安远山之下。
而这代家主安远山只有一女,并没有儿子,这就意味这下一代家主之位必然某一支系中的年轻子弟中产生。
在安西望看来,自己的爷爷是家族中人望最重的人之一,自己成为下一代家主的机会非常的高。
不敬重自己爷爷,就是在试图挑战安清杨的权威,动摇自己下一代家主的地位。
他绝对不允许此类事情的发生。
这次,安清杨没有再出言制止孙子。
闻言后,安远山目光中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厌恶。
身为安家家主,他对近些年来安家子弟骄纵的行为也有所耳闻,特别是三长老的孙子,安西望。
依仗他的身份,在外界欺行霸市,滋事斗殴不说,甚至在在一次酒后公开宣称自己将会是下一代安家家主。
这对于每一个上位者来说,都是不可容忍的事。
安远山早早就想找个机会,好好的教训一顿他们。
一念至此,安远山放弃将李深身份说出,静静的看着他们的表演。
”喂喂喂,你这家伙怎么不说话,难道你是聋子,还是傻子。“
只见李深慢条斯理从桌上端起一碗银耳莲子汤,用勺子滔起汤水,轻轻喝了一口。
”好喝,浓而不烈,甜而不腻,银耳软度适合,入口即化,莲子松软,鲜味十足,伊儿,这凭借这道银耳莲子汤,你就可以称得上顶尖大厨。“
安伊儿吐了吐舌头,精致的小脸浮现两朵红云,小声问道:”真的有那么好喝吗?“
李深认真点了点头,“就是这么好喝,绝无半点虚言。”
“我走南闯北多年,脚步踏足大半个帝国,品尝过无数美食,其中。有盛名远扬的大师,有一生淫浸厨道的市井高人,它们的菜,或浓烈,或鲜美,或极味,或辛辣,但是,都比不上我手中这一碗银耳莲子汤来得畅快。”
安伊儿整个人几乎都要醉了,美眸如丝,含情脉脉看着李深。
两人谈话间,全程无视众人,简直把它们当做空气。
安西望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这里是哪里?
安家!
他又是谁?
安家三长老的亲孙子,下一代家主最有力的争夺者!
这个男人,不仅当着众人的面怠慢自己爷爷,还敢全程无视自己!
这是看不起他安西望?还是看不起第一豪门安家?
安清扬慈祥的面孔缓缓消失,他目无表情的看着安远山,语气不善道:“远山,这就是你请来的客人?未免也太过放肆了,简直是目无尊长,目无一切。”
“他是哪家的子弟,老夫倒想去问问他的父母,究竟是怎样教出这种儿子的,如果他们不会管教,那老夫就不辞辛苦,替他们管一管!”
安远山收起略带恭敬的表情,同样面无表情,“三叔,这是我请来的客人,希望你们能尊重一点。”
“至于你们说他放肆,我并不觉得他有任何放肆的举动,很正常。”
李深不起身就是放肆?
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堂堂李座大人,帝国冠军侯,北境军团军团长,还需要给你这个糟老头行礼?
你这是有多大的面子!
安远山才不会和安清扬说起李深的真实身份。
这个所谓的三叔,时不时依仗着自己的辈分,屡屡插手族中事物,早就引起安远山的反感。
他们想要作死,好啊,随便你们,欢迎你们。
有伊儿在,他也不用担心李深会迁怒安家。
借刀杀人,杀人立威。
电光石火间,安远山就做出这个决定。
“爷爷,和他多说什么,看我不把那小子抓起来,打上几耳光,他就知道花为什么这样红。”安西望狰狞一笑,冲入亭子,急忙伸出手,意图抓住李深。
亭子中,李深放下碗,一把扣住安西望的手。
“你是想用左手打我的脸,还是想用右手打我的脸?”
不等安西望回答,李深自言自语,“算了,就两只手吧。”
稍微有力。
咔嚓。
一只手折断。
咔嚓。
又一只手折断。
“啊啊啊啊啊。”
安西望惨叫。
“聒噪。”李深淡淡说道。
一只脚直接将安西望踢飞。
噗通。
溅起漫天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