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处有素锦不知道什么时候递过来的纸条,上面还清晰可见的写着一行字,只是有些飘渺,似乎是真的没有力气抓住那杆笔。
素锦:有的事情解释过了,有的事情不需要解释,你信则有不信则无,但我对你,从此连萍水都不算了。离婚吧。
离婚吧。
这三个字和其他的字都不大一样,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写,十分的用力,掺杂了素锦所有的爱和恨,字面有一点画有一点模糊,似乎是在写的时候有一滴眼泪覆上去了,干了以后,连那几个字的纸面都有些褶皱。
冷沥轩把纸条小心翼翼地叠了一下,装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实则他还是有些话没有敢跟素锦说出口,比如,他以为能够去接她弟弟过来看看她,打听到她把素怀庭送去的托管班,去的时候,素怀庭已经不见了。
对,是不见了。冷沥轩有些颓丧地离开监狱,看着这破旧的铁大门,他心里的所有寄托都在这个时候消散成一股云烟。
五年后。
离素锦刑满释放还剩下一天的时间了,牢里那个大姐头在五年前就已经不知道调到哪里去关着了,女子监狱里再也没看见过,那几个打过素锦的女人也都老实了,没有一个监狱里的女人不知道素锦是单独住的一间监狱的,一开始有嫉妒的挑事儿的,到最后都老实了。
但是素锦的好日子也就是她休养的那段时间而已,上头打了招呼说要好好地照顾起来,但是等她完全恢复之后,待遇和其他的女犯人也差不了多远,一样的饭菜伙食一样的早起劳作。
但是由于素锦的性格还不错,很快的跟女子监狱里的一些人以及狱警打好了关系。
直到要准备出狱的前一天,女子监狱里的女犯们都自主地从食堂里取了部分素锦最爱吃的,还特意跟狱警打了招呼,要给素锦补过一个生日,因为出狱的那天,正好是素锦的生日。
从入狱到出狱这五年来,别说是过生日了,冷沥轩一次也没有到监狱里来看过她,一次都没有,连一次口信也懒得带给她,素锦已经把姿态给放平了,她知道自己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在女子监狱的五年里,也学到了很多外面学不到的东西。
“素锦,怎么还上这儿坐着呢,牢头儿给你准备了一身新衣裳,打扮打扮把生日过了,明儿早就能出狱了!”
朝着素锦说话的女人个头很小,大概只有一米五的样子,脸上有两个小酒窝,头发随意地扎着一个丸子在脑后,即使是穿着条纹的囚服,也显得十分乖巧可爱。
但她可爱的外表却和她的手段不成一个正比,她是素锦来监狱里第三年才结识的一个朋友,因为亲手泼了继母一脸的硫酸导致毁容,加上家庭里有人作祟,而判了三年,意思就是,明年的这个时候,她才会出狱。
素锦倒是没有那么着急,她手里正捣鼓着一个类似于木雕的小物件,这把刻刀也是牢头念及她安分守己,没有轻生的念头才给她的。
“嘉嘉,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按捺不住脾气?帮我谢谢牢头儿,我把这个东西刻好了就去换。”
“哼。”柳忆嘉忽然叉起双手:“素锦你在牢里都做了多少个小木雕了,就是没有我的!”
听着柳忆嘉酸溜溜的语气,素锦就觉得十分的好笑,但还是一刻没有停下手里的功夫:“不就是这么想着,走之前得给你做一个啊嘉嘉。”
原来这个小木雕是给自己的,柳忆嘉忽然有些涨红了小脸,一脸期待:“那你可得在走之前给我!不然你倒是出去了,我要是想你,怎么办啊?”
两人好歹一起朝夕相处住了那么两年,习性脾气也合得来,柳忆嘉真不会觉得还有第二个像素锦这样有意思又有故事的人了。
“知道了小姑奶奶。”素锦有些二痞的模样,在牢狱里这么多年,别的学得半罐子水,倒是这副痞子样学了个十成十。
柳忆嘉也不为难素锦,赶紧的起身往外面去:“看在你在做木雕的份儿上,我去把衣服拿进来给你换。”
牢头儿给素锦准备的这身衣服,比较朴素,但是也非常符合监狱里的现实情况,算是很漂亮的了。
穿惯了蓝白条纹和黑白条纹的囚服,忽然穿上这么一条素净的连衣裙,素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有点不太习惯。
柳忆嘉一边儿给素锦梳理头发,一边儿还依依不舍地一直交代:“素锦,你那个老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出去了以后,要是受了欺负,你就让人送信给我!我就算是在监狱里还没出去,一定也要叫人收拾他!”
柳忆嘉的背景身世,素锦都知道,这也是当初素锦想要拉拢她的原因,素锦把目的说得非常直白,但就是她的这份直白,让柳忆嘉觉得她爽快,喜欢她这个性子。
素锦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用手轻点柳忆嘉的脑门:“你啊,知道了,你在里面也要把自己照顾好,还有铃铛和童童。”
铃铛和童童也是和素锦经常在一起玩的,童童还比她早入狱了一年,却要比她晚三个月出去,也没犯多大的事儿,只是家里没有几个背景。
但童童,却是不折不扣的天才黑客。
而铃铛就不一样了,铃铛原名林蕉蕉,是林氏企业的独生女,到现在为止,林蕉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入狱的原因。
但是她为人温和的品行,让几个人对她都挺高看一眼。
柳忆嘉噘着嘴点头:“知道啦!你要是用的上我们,我们会想办法帮你的!等你出去了,就不要再跟那个臭男人多说什么了!这么冤枉你!”
当初她们几人聚在一起,讲自己发生的事情时,柳忆嘉打死也不相信素锦会下手去烧死一个人,还是喜欢的男人的母亲。
倒是素锦那个妹妹,心狠手辣,不是个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