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头带着嘲讽的眼神看着素锦,在她眼里,素锦跟他们这帮越货杀人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素锦看起来要孬一点而已。
“既然你不知道什么叫规矩,就让姐妹们教教你什么叫规矩。”大姐头撸了撸衣袖,让身后跟着的几个女犯动手。
几个人都长得虎背熊腰的,力气又壮如牛,三两下就把素锦从地上拽了起来,用脚不断地揣在素锦的肚子上,下手也没轻没重的,如果不是狱警来巡视的话,估计几人还不会停手。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有让你们打架斗殴吗?”
大姐头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立马散了回到自己的铺位前,该看小人儿书的看小人儿书,该干活的干活。
素锦疼得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小腹就像撕裂一般的绞痛,有鲜红色的液体从腿部顺着往下流,她是个女人,哪里受得住这种折磨。
狱警也慌了,冷少走的时候特意交代了,给她点教训吃吃,但人必须活着。
“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小腹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素锦的眼神有些空洞无光,医务人员连续叫了她好几次都没有应,只能先拿了担架,将人抬上了救护车,还特意地跟随了两个刑警,一路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刑警也有些心里没底,虽然医护人员已经忙得手忙脚乱的,但还是禁不住问:“护士啊,她情况怎么样了?”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红,说不紧张都是假的,早知道也不把素锦和那些凶恶的女犯关在一起,要是真出了人命,他们要怎么跟冷少交代啊!
有刑警陪着一起来,来头肯定也不怎么小,护士犹豫了一下,提了一下自己的口罩:“病人情况有些不乐观,她似乎是刚经过堕胎手术不久,又致使了外部的暴力殴打,导致她的腹中出现大出血的状况。”
大出血说得不好听点,随时都有可能人没了,在病危的那个点儿上反复抢救,但是失败的案例远远的大于成功的案例。
刑警之前就给冷沥轩电话联系了,目前的情况大概都讲述了一下,听到冷沥轩冷淡的口吻,刑警还以为他不会再过来了,但看到冷沥轩出现在抢救室门口的时候,谁都不意外。
当初能打点狱警看着别让这个女人死掉,自然还是有几分记挂她的理由,但是这些,冷沥轩个人是不会承认的。
冷沥轩单纯地只是想,看着这个女人,能够有生不如死的那天,她越是痛苦,身心上都受到折磨,他心里就越是舒服。
但是在他站到急救室的门口,看到那抹亮起的红色,却愈发觉得无比的刺眼,心里一阵一阵的抽。
医生刚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知情同意书:“谁是病人的家属?”
冷沥轩蹙眉上前:“我是。”
医生有些不太相信地推了推眼镜,主要眼前的男人有些过于眼熟,但还是按例询问:“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这里有一份知情同意书需要签。”
冷沥轩的唇微微地动了一下,随即看着同意书的纸张,带了些戾气:“是她丈夫,这个书我不签,你们必须给我治好她!她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们都别想干了。”
冷沥轩忽然的镇静却让医生们倒抽了一把气,他身上的气场正在逐一地散发,好似是末日审判似的,让人畏惧。
医生有些压抑地习惯性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先生,如果这知情同意书您不签,我们没办法为病人继续下面的手术。”
把大致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之后,冷沥轩自己都愣住了,没有想到素锦的情况会这么严重,心里暗暗高兴的时候,却又重重地刺痛了一下。
犹豫了半天,咬着牙把同意书给签了,在门口有些坐立不安。
冷沥轩,你不是最希望这女人不得好死吗?
冷沥轩心中暗暗地叹了声,随后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女人他还没有折磨够,她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小护士将一袋一袋的血往里送,冷沥轩越发的有点坐不住了,两只手重重地砸在巡回护士的小推车上:“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出来!”
巡回护士有点被冷沥轩吓到了,结结巴巴地回他:“先……先生,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声喧哗……”
刚出来实习的妹妹那里懂得这些,吓得不行,在一旁的推车面前一动不敢动。
没过多久,抢救室的红灯,终于在跃了一下之后,变成了不那么刺目的绿色,冷沥轩一颗揪着的心像是在狂风暴雨中落地了一样,整个人稍稍的平静了下来。
知道这个女人没有死就好,她的命只能是交付给他的,别人任何人都不能拿走!
移动床从里面被推了出来,床上的人儿眼睛紧闭着,好看的睫毛上沾着点点晶莹,脸色却苍白得吓人,像是活脱脱被人夺走了生息一样,如果不是她的胸廓还微微地有点起伏,冷沥轩真要以为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这移动床上的,是个死人。
医生紧跟在移动床的后面,跟冷沥轩做解释:“冷先生,太太基本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并不代表这段时间内就会稳定下来,如果在四十八小时的心电监护下都没有异常的话,基本就脱离了危险期了。”
医生基本已经把意思讲得浅显易懂了,冷沥轩听是听明白了,但是心情还是非常复杂,看着医生把素锦推进了一个病房里安置好,装上心电监护戴好氧气面罩。
医生起初的欲言又止已经没有了,现在心中只有气愤:“本来女人打胎就对身体不好,还让她遭这么大的罪,冷先生,男人本来就应该要有一点担当。”
这个医生本来也不认识冷沥轩,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站在素锦的立场上去说的,冷沥轩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他总不能见人就说,是因为素锦害死了自己母亲,自己在报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