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沥轩看素锦失落的样子,也不忍下得去口再打击她,默默地吃着饭,从这一道菜吃到另一道菜,实在是觉得这菜的口味,和当年他失明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随即眼底的嘲讽就更甚了,但冷沥轩的智商是真的不低,在嘲讽之余,已经几度怀疑过,素锦会不会真的和她所说的一样,是当年救下他的人?
但是素锦的种种表现,他都不敢去相信,这个人真的就是她,她贪慕虚荣,她爱财喜欢荣华富贵,为了钱可以爬上他的床成为冷太太,连孩子都可以给他抚养。
但是自己,竟然还对这个女人,有别样的情愫,打心底里对她恨不起来!
“你别老扒饭吃,也吃点菜。”冷沥轩忽然地拍了一下她的筷子,夹了一些菜到她碗里,还有一些肉块,冷言道:“你已经够瘦了,再不补充一点营养,孕期要怎么过?”
刚有些喜悦之色的素锦,脸色又缓缓地沉了回去,原来冷沥轩对她的这点关心,只不过是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也是啊,这毕竟也是他冷沥轩的孩子。
她在心里忍不住嘲笑了自己一下。
自己在他眼里又是那种肮脏不堪的人,怎么可能想要她过得好呢?
“知道了,我会好好养身体的,争取生个大胖小子。”
话一出口,两人都小小的怔了一下,似乎在这一刻,两人有了小小的一种,叫‘家’的感觉。
察觉到气氛的窘迫,素锦三下五除二地把碗里的饭都给扒光,看着冷沥轩也放了手中的碗,这才快速地收了过去:“你回去吧,我去把碗洗了。”
“谁说要回去了?”冷沥轩没好气地摁住素锦手中的碗筷,自己端着起身:“你坐着去,我去洗。”
冷沥轩刚刚说什么?他要去洗碗?
素锦感觉自己有点受到了惊吓,慢慢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据她所知,前世的时候,冷沥轩真的是那种碗筷脏了都不会碰一下的人,更别说是洗碗了。
他该不会受到什么刺激了吧?
怀疑之中,还真的听到了厨房水龙头打开以后,水流动的声音,冷沥轩竟然还真的去洗碗了,受宠若惊的素锦窝在沙发上,神情有点恍然,这就是她前世最期盼的幸福,可事到如今,她竟然有点笑不出来。
冷沥轩在厨房里把碗都给洗了,这才把那件灰色的围裙脱了下来,挂在立架上,出了厨房进了客厅里,坐在素锦的身旁。
两人僵持了一下,还是冷沥轩先开的口。
“之前的事情,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素锦被冷沥轩问得莫名其妙,抬头看他:“什么事情?我需要跟你解释什么?”
冷沥轩的一双黑眸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素锦,但是却发现这女人跟以前是太不一样了,根本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这段时间的变化太大了,让我不得不想多,你之前千方百计要爬上我的床成为冷家的太太,而如今却好像避之不及,素锦,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素锦一时有些接不上来话,脑子里一团乱麻,自己总不能告诉冷沥轩,是因为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经历过一辈子在他身上的绝望,所以这一世才避他如蛇蝎?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素锦手脚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深思了片刻,沉沉开口:“以前是我不懂事,不知道避嫌,等孩子生下来了,我们就离婚吧。”
天知道这一世她有多爱护自己的小命,多想守护在意的弟弟,但前提便是远离冷沥轩,即使心中还残存有一丝对他的爱慕,也必须离开。
但素锦的话,却着实有些激怒冷沥轩,他侧过身,两指轻捏住素锦的下巴,好看的眉峰微蹙:“素锦,这儿没有别人,你为什么还要做戏?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会跟我结婚,如今想办法成为了冷家的太太,却又要提出和我离婚,这是什么道理?”
素锦也壮起胆子,与冷沥轩四目相对:“和你说的没差,我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冷沥轩,你满意吗?”
冷沥轩悻悻的撒开了手,满眼都是遮不住的嘲讽之意,但是心里却像是被谁给轻轻地挠了一下,有些微痛又有些微痒。
“最好是这样,还有那件事情你也不用再说了,究竟是谁救的我,我心里有数。”
说是有数,但冷沥轩心里也是纠结不清的,这种种的事迹都让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让他不自觉地把这一切,都和眼前这个女人联系在一起。
只是碍于,他没有能够证明的证据。
冷沥轩既然都这么说了,素锦也没有可以说的话了,只是摸着自己裂开的手指甲盖,心中有些难受,自己到底是对冷沥轩有多喜欢?才能任凭他误会欺辱了一辈子?
但又是多大的恨,才会让素媛上辈子那么对待自己?
“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有些事情你自己思量清楚就行了。晚上还是回家里住。”
也不等素锦回答,冷沥轩便已经先走一步,他到底是害怕素锦的拒绝,还是害怕自己的心软?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素锦瘫软在了软软的沙发上,整个人都有些颓丧,不过冷沥轩说的没错,今晚上确实是要回冷家别墅的,冷沥轩答应她的事情已经办到了,那么她答应冷沥轩的事情,也会办到的。
素锦收整了一下情绪,叫了一辆车,打算这就回冷家去。
素锦到家的时候,林琳正在大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最新的时尚杂志,享受着丫鬟的揉腿。
本来还舒舒服服开开心心哼小曲儿的林琳,在看见素锦的一瞬间,脸就拉了下来:“你还回来做什么?你是不是把我们冷家当旅店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林琳的火气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似乎是看见素锦就来气,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素媛端着切好的水果盘走了出来,脚步顿了顿,随后嘴角微勾,撒娇似的道:“伯母,您快别说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