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旻渊只觉下腹的那东西正在慢慢抬头,他极不自然的突地开口,像是在掩饰着破土而出的冲动。

“我今天去公司,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男人说罢,主动收回自己的手臂,掀开薄被,步伐极快地往浴室方向走去。

苏梦潇暗自在心里舒了口气,眼看着浴室的门打开又合上,苏梦潇也不发呆了,迅速地起床,双脚落地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受伤的那只脚好像没有之前那样不舒服,浮肿也消了一大半。

兴许是昨晚休息了一夜的原因,又或者是昨晚有人给她按摩的缘故,不管是哪一种原因,对她而言都是好的开端。

那么,给她按摩的人到底是谁呢?

张嫂?

还是,厉旻渊?

想到这里,苏梦潇摇摇头否定这个念头,怎么可能是厉旻渊呢?

他不会有那么好心的。

苏梦潇在另一个洗手间洗漱完毕,折身换好衣服时,刚好厉旻渊从浴室走了出来。

白色的浴巾围在他健硕的腰间,小麦色的肌肤沾满了滴滴水珠,性感又诱人,每一块肌肉饱满到恰到好处,肌理分明的手臂往上抬起,只见他拿着毛巾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头发丝上的水滴,亦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右肩内侧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痕迹。

活脱脱一副美男出浴图,苏梦潇看得是脸色羞红,目光相对时,她猛然低下头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厉旻渊看到她的举动,嘴角不经意勾起,就这样大大咧咧地经过她的身边,来到她的身后,打开衣柜……

不用转身去看,苏梦潇都能知道他在干什么。

非礼勿视,她赶紧闭上眼睛,心里气愤,这个男人居然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他想换她还不想看呢!

厉旻渊套上西装长裤,随即拉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再之后是利落的穿上衬衣,一连串动作干脆潇洒。

手指碰到领带时,厉旻渊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随后故意绕到苏梦潇的面前,戏谑开口。

“给我系领带。”

男人清冽的气息倏然传进鼻腔,苏梦潇想要忽视都难,她被迫性地睁开双眼,只见男人把蓝墨色的领带放在衬衣衣领下面,就差最后一步繁复的缠绕工作。

明明他可以自己来做好的,为什么偏偏让她系?而且她又不会。

“厉爷,我不会。”

苏梦潇老实诚恳说道,就是想让他打消这个主意,她是真的不会,万一系的丑陋难看怎么办?

保不准他又会对她发火,寒着一张脸。

她又不是他的奴隶。

厉旻渊也不气恼,抓起苏梦潇暗自纠结的双手,放在那领带上面。

“我教你。”

两人身高差距悬殊,苏梦潇的双手举得有些吃力,头部抬起也只能看到他冷硬的下巴而已,她的状态好似古代伺候帝王穿衣的妃嫔,对方就是不可一世要人服侍的君主。

厉旻渊抓住她的双手,带着薄茧的大手完完全全包裹住她的手背,指腹带着她的手指尖左右来回穿梭。

苏梦潇只觉得自己的双手像是不属于自己的,它们不听自己的使唤,而是按照厉旻渊的指令,缠了一圈,穿过环节,一个三角形的领结很快系成功。

苏梦潇心里嘭乱直跳,眼睛焦点聚集在男人凸起的骨节之上,甚觉此时两人靠的是如此之近,多少有些暧昧的嫌疑,脑子里亦全是一片混乱,压根儿也没记住多少动作。

“学会了?嗯?”

苏梦潇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是摇头的,连她自己都不敢肯定到底有没有掌握其中要领。

见她左右摇摆,眼神闪躲,活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这幅不自信的模样让厉旻渊稍觉无奈,但也不忍心说她心不在焉,只得放开她的手,拉开两人的距离。

“来日方长,多练练手,以后自会熟练的。”

厉旻渊而后悠然开口,没有丝丝不耐,话里的语气听起来他并不介意自己手把手教的她没有学会,反倒是极尽包容,甚至他这般温和有礼好脾气的样子,给人一种错觉,此刻的他像极了有耐心的老师鼓励自己笨手苯脚的学生继续加油,勇往直前不要放弃。

“……”

苏梦潇只能在内心再度无语了,听他这话意思,以后他的领带是不是都要由她来系了?

苏梦潇心里当然是一千个拒绝一万个不肯,但她不能表露的太多明显,因为她深知惹怒了他会是何种下场。

目前的他虽然对她和颜悦色的,没有什么过分之举,但本质上他就是一个雄狮,哪怕是假寐也终有发怒的那一天,根本不会给她任何还手的机会。

厉旻渊因为公司有事,便在用过早餐后出了门。

偌大森严的别墅越发冷清寂寥,张嫂去了后院打理花园的花花草草,苏梦潇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日历算日子。

还有两周就是路青川出狱的日子。

一想到待在监狱里替她负罪前行的路青川,苏梦潇就觉得呼吸困难,更有一种难堪的罪恶感如影随形,尽管她不时给自己找借口开脱,安慰自己是身不由己的,可不管怎么说终究是她先背负了他的爱恋。

想要偷偷出国的计划看来是行不通了,因为她已经为上次的逃跑付出了相应的惨痛代价,她更不敢再次忤逆厉旻渊,如果再次得罪了他,指不定他会使出什么手段延长路青川的服刑时间,眼下,路青川能够平安如期出来就是她最大的奢侈。

只是,路青川出来后她又该如何面对一无所知的他?

苏梦潇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眉头紧皱,神色纠结。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苏梦潇任凭铃声响彻客厅不予理会,只是对方太有毅力,打了一遍又一遍。

苏梦潇无可奈何之下,这才接起。

“喂,你好,哪位?”

电话这端的傅逸斐听到女人的声音,顿时喜上眉梢,而后掩下喜悦,故意寒着嗓子说话,“妞儿,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