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杯子，抿唇笑了笑垂下眸，阿华直起腰，拿起酒壶先帮生哥的酒盅倒满，又弓腰倾身帮我倒。
我有些不安扫了一眼只放了三套碗碟的桌面，然后掀起眼，却正好对上生哥那兴味的视线。
心头一怔，我连忙又挤出一个很尬的笑，“生哥……不是约了人么？”
他眸锁着我的，微微偏头，唇角弯起，“我说你就信啊？”
“呃……”我一憋，垂下眸。
隔间又静默了下来，我很不适的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微微偏头吐出烟雾，生哥含着笑意的声音又响起，“我以为你会问，我要跟你说什么呢？”
“……”我轻抿了下唇，才顺着他的话问：“生哥要跟我说什么？”
“说……”他微蹙了下眉，手触上桌上的酒盅，食指和拇指捏住杯沿轻轻转动，“天恙给了你什么好处？”
“？”这句话我是真没听懂，轻摇了下头回，“我不明白生哥的意思……”
生哥没吭声，而是垂眸看着手里把玩的酒盅，到是坐在他旁边的阿华立马又对我露出那种无害谦和的笑，“生哥的意思是，天哥给了你什么，生哥可以给你双倍，甚至更多。”
“……”我心咯噔一下，夹着烟的指不由得一紧，转眸看向生哥。
他依旧看着手里把玩的杯子，跟没听到我们说什么似的，我紧紧抿着唇垂下眸，没吭声。
阿华等了两秒叫我，“嫂子？”
我唇动了动，强迫自己挤出笑才抬起头，看向生哥，“呵……生哥，别开玩笑了。”
生哥把玩着杯子的手一顿，缓缓掀起眼，对上我的眸，“我这个人不喜欢开玩笑。”
“……”那你别逗我了行么？！
你的双倍怎么给啊？！弄两场麻将给我打，外加再给我两条金项链吗？！房子钥匙有不？你名下的卡有不？
还有啊！我是高天恙女朋友，这位生哥，你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么？！
他就那么看着我，顿了几秒忽的垂下眸，抬起酒盅轻噘了口，放下杯子说：“不好决定么？”
“我是还不明白，生哥可以说清楚点么？”
“跟着我，或者天恙，选一个。”他弯起唇，笑得那么温柔有无害，“够清楚了么？”
“……”够！非常清楚！
“给你两分钟考虑。”
“……”能给两天么？两分钟不够考虑啊！
我是害怕又无语的，生哥我不敢得罪，而不想得罪就得选他，那不等于背叛高天恙……好吧，我好像更怕高天恙捏死我。
我抿唇，低下头，视线正好落在阿华刚帮我斟满的酒盅上，指尖一攥，端起酒一口喝下，又抬起手上的烟猛抽了口吐出，才鼓起勇气看向坐在我对面的男人。
“生哥，你不是有女朋友了么？”
我话音才落，生哥唇角的笑微僵了下，随即幅度变大，然后笑出声，还转头看向的阿华，阿华也笑了，只是笑得比较含蓄，抿唇微笑那种。
我莫名其妙，却被他们那笑弄得很难受，不由得拧起眉，“生哥笑什么？”
“哈哈哈……”他抖着肩，对我摇了摇，缓缓敛住笑，“你不会觉得自己是天恙的女朋友吧？”
“……”不是吗？“他是那么跟我说的，我也是那么觉得的。”
当然，这只是我表面上的话，其实我自己根本不确定，毕竟我对男女朋友的概念，是有感情的，而不仅仅是某种交换。
而我和高天恙的开始……好像确实是某种没有选择的交换，这也是为什么我爸说那个卖字的时候，我那么戳心的原因。
不仅仅是因为愤怒，更因为我心虚。
生哥又笑了，笑着问我，“凭什么他那么说你就觉得？”
“天哥把家里的钥匙给我了。”我话落，在心里补了句，还让我买家具！
“哈哈哈哈——”我话音才落，生哥笑得更乐了，就连阿华都低低的笑出声。
他们那种感觉明显是在笑我智商有问题，我眉拧得更紧，夹着指尖的烟都被我捏扁了！
“哈哈哈哈……”他笑着低头，手肘杵在矮桌上，大掌张开盖住脸，“陈……陈悦对吧。”
“……嗯。”我闷闷的嗯了声。
“你真是太可爱了……”他缓缓敛住笑说，声音里还带着笑得脱力的喘息。
“……”我无语，他这本根是想说太脑残吧？！
“我也可以给你一串别墅的钥匙。”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我，黑色的眸蒙着薄薄的雾气，那是笑泪，“我不仅可以给你钥匙，还可以把别墅过到你名下。”
“！”别墅？！过到我名下？！
我脑袋轰的一下就白了，之前那些不适啊，畏惧啊，战战兢兢和忐忑，甚至感觉自己被嘲笑的愤怒，被他这一句话震得灰飞烟灭。
我唇微张，怔怔的看他，脑袋在空白之后闪过的是棕红色的木质地板，装上镜墙就可以做舞蹈室的客厅，心跳如鼓……
“当然，如果你喜欢新的，那过户都省了，直接填你的名字就可以。”生哥看着我，唇角扬得更高，那笑邪恶又诱惑。
身体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呐喊，答应他，答应他，一套别墅，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但那兴奋无比的声音在冲到喉咙的时候，却被另一个声音压住，那个声音是高天恙的……
‘这张卡是我的，密码是六个零，我还没用过，不知道额度是多少，不过应该够你用了。’
‘我要出去几天，房子你看着弄，三楼的房间留出来给我就行。’
‘还有，帮我买点衣服和生活用品什么。’
‘我穿多少码的知道么？’
我怔怔的看着生哥，唇颤了又颤，但却就是发出一点声音，直到指尖传来灼痛感。
“啊——”我终于吐出声，是痛呼，人也跳了起来，本能的抬手甩掉烟头。
烟头被甩飞出去，掉落到身侧的木质地板上，生哥再度笑出声，而阿华则抿唇笑着站起身，走到我身侧，前弓腰捡起那还燃着的烟头。
我眨了眨眼，脑袋瞬的清明，连视线都变得格外清晰，如刚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