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南吃饱喝足后开着车继续兜风,不知不觉的就兜到了赵听雪住的酒店旁边,他靠着边停了车。心里很想下车,他很想去看看赵听雪,看看赵家今天是个什么情况?

手机铃声响起,陈天南从储物格里拿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他本着闲着也是闲着,便点了接听。

“陈天南,恭喜啊,听说你离婚了,回到老陈家了。”一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传来。

“你谁啊?”陈天南皱眉。

“我老郭啊,你这个小子,以前我们老一块喝酒,一块大排档,还有林敬平,你不会把我们都忘了了吧?”电话那头的人抬高了音量。

“老郭,哎呀,这好久不见了。”陈天南回了神,立马变得热情起来。

“你不知道啊,我们圈子都炸了,大家都知道你离婚了。你说你这个人也是,离婚了捂着做什么?这是大好事儿啊,必须要庆祝。”老郭说着就更来劲了,“这样吧,今天这局我来组,我负责把以前的哥们都喊上,但你是主角,这戏要怎么唱,全看你的。”

陈天南本来是想拒绝,可过去的三年里,他把朋友得罪了个精光,现在好不容易有人主动给他打电话。他要是当场拒绝岂不是太不给人面子了,这以后他还怎么混?

“行啊,地点你们选,不过先说好了,今晚我做东。”陈天南道。

“不一样,真是不一样了,说话都牛气了。行嘞,我组局去。”老郭挂了电话。

陈天南将手机扔回储物格里,仰头看到座椅上,坐了好几分钟后,他才打起精神,要启动车子时,他寻思了一下,还是给李春林打了个电话,将今晚有应酬的事情报备了一下。

“大少爷,你,你怎么这样?不是说好了兜一会儿风就回来了,你现在又说要去和朋友聚会。你哪来的朋友啊,不行不行。”李春林急得简直要上吊。

“李春林,你真是比我亲爹还像我亲爹,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给人卖了不成。别管我那么多,总之,我尽量十二点左右回来,就这样……”

“大少爷,那你把地址给我,我也过去,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行不行?”李春林生怕他挂电话,赶紧说道。

“不必了吧。”

“大少爷,看在老天爷的份上,看在观世音菩萨的份上,我求求你……”

陈天南怕了他了,道:“得了得了,别再求了,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我待会儿到地方了,马上给你发个定位,这样总行了吧?”

李春林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我等你信息。”挂了电话,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里不禁委屈起来,都怪天北少爷死得早,他要是还活得,他哪里会这么苦?

陈天南丢下手机,扭头看了一眼酒店,他启动了车子,漫无目的的继续朝前开。约摸半个来小时后,老郭的电话再次打来了。

“陈天南陈天南。”老郭激动得嘴都瓢了,“你猜还有谁会来,你快猜?”

老郭这么说时,陈天南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他竟然很平静,道:“林敬平要来?”

“对对对,你咋一猜就猜到了?你们提前通过气啊?”老郭愣了。

“地址发我,我这就过去。”陈天南道。

聚会的地上放在了某知名KTV,陈天南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四个了,老郭一个,另外三个以前也算挺熟的,陈天南一一和他们打招呼。

林敬平还没到。

也就一个小时不到的时候李春林跟催命似的,问了他八十一遍到底在哪里?陈天南烦不胜烦,坐下后就把定位甩给了李春林,李春林这才消停了。

酒叫上了,音乐也开起来了,气氛很快就出来了,大家把恭喜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像好像陈天南以前活在地狱,离了婚才重新升了天一样。

陈天南干笑着应付,好在恭喜的话说多了也乏味,大家很快把话题转向了别处。他也是久不出来,乍然间浸在这气氛里,他体内的疯狂因子便开始蠢蠢欲动。

酒过三巡,老郭觉得几个大男人喝酒太单调,又开始打电话呼朋唤友。林敬平来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十来个人了,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吹牛的吹牛。

陈天南先发现包厢门开了,穿着黑色风衣的林敬平静悄悄的进了门。接着老郭也发现了林敬平,他立刻关掉了音乐声,同时又开了大灯。

英俊挺拔的林敬平站在灯光里,见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他,他笑了一下。

“怎么?不认识我了?”

“哎呀呀,敬平。”老郭叫嚷着大跨步朝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抱了一下他,“也有两年没见了吧,这突然弄得人模人样的,我都不敢认你了。”

陈天南也起了身,不过他站在那里没有动。

林敬平拍了拍老郭,他抬步增到陈天南面前,大约两步左右距离时,他停下来。

“阿南,恭喜你。”他说。

陈天南略偏着头,嘴角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别人的恭喜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林敬平不一样,连他都恭喜他。显然,他和赵听雪离婚,真是一个可喜可贺的事情。

“谢谢。”陈天南这两个字里包含了许多的不甘和心酸,而这些复杂的情绪,连他最铁的哥们都无法理解。

林敬平来了后,包厢里的气氛简直达到了顶点,老郭更是跟疯了一样,又是喝酒,又是跳舞又是唱歌。

一群男人就像刚刚进入青春其期,嘶吼着崔健的歌。他们不停的喝酒,不停的说话,不停的把酒话当年。

闹到晚上十一点多,老郭他们已经醉得人事不省了。陈天南也喝了一些酒,但他酒量很好,这点酒完全不在话下。

林敬平喝得不多,因此他也是清醒的。

“我在旁边酒店开了几个房间。”陈天南说。

“天南兄,你够意思啊。”有个醉得差不多的兄弟说道,“以后一定要常聚。”

“喝,喝,我还能喝。”老郭挥着手高喊。

随即,一帮人或扶或背,全都转移去酒店睡觉了。

林敬平在大堂那里停了步,他看向陈天南:“我们换个地儿说话?”

陈天南笑了:“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