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听雪也没有想到陈天南会跟着一起来，她习惯性地皱起了眉头。

“我，那个好像来得不是时候。”陈天南摸了摸鼻子，脑子全是阿杜的歌：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杜凌峰回头看陈天南，陈天南咧嘴笑了笑，赵听雪抿着唇没有说话，陈天南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然后转身往房间外走去。直到出了房间，赵听雪也没有喊住他。

陈天南走过了拐弯，他感觉屈辱和愤怒塞满了他的胸腔，他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到墙壁上，剧烈的痛，陈天南象一只虾一样弯着腰蹲到了地上。

三年的夫妻，这才是真的到头了吧。陈天南坐到地板上，剧痛使他麻木。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关于他和赵听雪的片断。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那些为她做过的事情。就在昨晚，他因为不放心，还特地跑来看她。她躲在屋子里，不开门，也不理他。现在杜凌峰来了，她坐在客厅里等着，还穿了她最喜欢的裙子，化了淡妆。

陈天南痛苦地闭上眼睛，赵听雪从没有为他等候过，更没有为他打扮过。她从来都是吩咐他，命令他。末了了，她不要他了，逼着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因为杜凌峰回来了，她要清除他这个障碍物。

陈天南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他从地上站起来，他为什么要走？难道赵听雪不该给他一个明确的说法吗？哪怕是真话难听，他也要她亲口承认，她是为了和杜凌峰在一起才和他离婚的。

他转身往总统套房走，房间门已经关上了，他砰砰敲了两下。很快，门打开了，赵梦雪的头伸出来。

“天南。”赵梦雪扯着嘴角笑，“你要进来吗？”

陈天南的手微微颤着：“小雪呢？”

赵梦雪扭头看了一下：“她和杜凌峰聊点事情，你先进来坐坐吧。”

陈天南阴沉着脸进了门，客厅里，赵听雪坐在侧面的沙发，也不知道杜凌峰说了些什么，她低着头，浅浅地笑着。

陈天南也不客气，走到杜凌峰旁边就坐了一下。赵听雪无动于衷，陈天南寻思她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她的眼睛已经看得见了，所以这会儿还装着瞎子。

“你是……”杜凌峰顿住，显然，他对陈天南也很好奇。

“我是赵听雪的老公。”陈天南接过他的话头。

“我们已经离婚了。”赵听雪语气平静。

“是吗？难道不是你骗我签的字。是因为杜先生回来了吧？所以，你才千方百计的设计我和你离婚。所以，你才会在赵家这么艰难的时候赶我走……”

“陈天南。”赵听雪吼了一声。

陈天南没说完的话卡在那里。

“小雪，要不……你们先聊聊，我刚好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我今天先回去，改天我们再约个时间。”杜凌峰起了身。

赵听雪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杜凌峰已经开了口，她也不便强行挽留：“凌峰，不好意思啊，我送你。”

“你坐着，不用送我。”杜凌峰忙不迭说道，说完，他快步往房门口走去。

赵听雪站在沙发前，直到关门声传来了，她才抬步往自己房间走。

“陈天南，你进来。”她说。

陈天南原本是想着哪怕和杜凌峰打一架呢，哪知道，杜凌峰说走就走，搞得他现在有点下不了台了。听到赵听雪喊他，他只好沮丧地跟着她进了她的房间。

赵听雪关上了房门，又打上了反锁。

“陈天南，你现在开心了吗？”她盯着他问。

陈天南苦笑了一下：“老婆……”

“要我说几遍，我们已经离婚了。”她愤怒地打断他。

陈天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赵听雪，要不要我提醒你，我没有同意。是你使用欺骗手段，让我在离婚协议上签下的字。”

赵听雪愣了一下，然后她冷笑：“你还要这份婚姻做什么？我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做你的靠山了，现在的赵家，就是一艘破船。当初你和我结婚，为的什么？不就是一份安稳吗？我好心放你自由，你还不依不饶起来了。”

“我说过我不在乎，是你不相信我。赵听雪，我问你，你和我离婚，真正的原因是不是杜凌峰？”陈天南问。

赵听雪抿唇，好一会儿才说：“不是。”

陈天南盯着她的眼睛：“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赵听雪干脆转过身：“不是，我说了不是。”

“你再回答我，你心里爱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杜凌峰？”陈天南再问。

赵听雪沉默。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陈天南又问。

赵听雪烦躁起来：“你有完没完啊，非要逼我跟你撕破脸皮吗？我就是不想跟你过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赵听雪，说句实话那么难吗？你要是坦承你爱的人是杜凌峰，你和我离婚就是因为杜凌峰回来了，你想和他重新在一起。那从今以后，我肯定不会再纠缠你。”陈天南道。

“陈天南，动动你的脑子，赵家这么艰难的时候，我哪里来的心思谈情说爱？”赵听雪语气很坏。

“你到底爱不爱杜凌峰？”陈天南问得咬牙切齿。

“陈天南，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我不想回答。”赵听雪冷冷道。

陈天南欺身上前，他将赵听雪逼到墙下，令她无处可逃。

“我要知道答案。”他一字一句。

赵听雪用力推他，他干脆按住她的双肩。

“是，我爱他，爱了他很多年了，这样你满意了吗？”赵听雪的眼中有了痛苦，“你还想知道什么？”

陈天南只觉得心脏处被狠狠地划过了一刀，他笑了一下：“所有的，你和他所有的故事，我都想知道。”

“我爱了他很多年，为了和他一起，我曾经拼尽全力。但我和他的感情注定得不到祝福，所以，我们只能分手。”赵听雪的声音颤起来。

“还有呢？”陈天南追问，“他现在为什么回来了？你什么时候知道他回来了？”

“陈天南，你放开我，我不想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了。”赵听雪怒吼着推开他，她的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地往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