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得腿都发软,刚想悄悄退走,但一个问题却忽然袭上心头。
他是在跟谁说着这么大的秘密?
且听他第一句话的意思,似乎他有什么事儿是受人指使的。
有句话说的太对了,好奇心害死猫!
按耐不住好奇心的人,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此时,我就没按耐得住好奇,就算自私如我,就算理智如我,我依旧把耳朵贴在了门上,以求能听的更清楚些。
“事情已经暴露了,情况在紧急我也不能在继续了,更何况,如果在这么不节制那我离被发现也就不远了,到时我还怎么帮你们偷尸体里的东西?”
偷尸体里的东西……
我眯了眯眼睛,听了这话后绝大部分人恐怕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毒!
这年头,用尸体藏毒并不是啥新鲜事儿,电视剧电影啥的把这类桥段都演烂了。
但仔细想想,便会发现其中的不对。
如果仅仅只是毒的话,他又何必去食尸?
就算他本身有这怪癖,也没那个必要去那样吧?
想想看,之前几十年都没人发现他这怪癖,显然他处理起这类事儿时是很小心的。
况且那牙印儿留的也有问题,一个小心谨慎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失去理智到直接在尸体上动口呢?
按照正常逻辑,他应该先用刀之类的割下隐蔽处的肉……这样吧。
那么什么情况,会导致小心谨慎了这么多年的他,干出这么不小心的事儿呢?
越想,我越能发现其中的不对。
而在我想着时,里面再度传来声音。
“我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每次想的时候儿,几乎都能丧失理智……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我现在身体里那些东西越来越多……”
“好,就算近期可以不食尸,但你是不是也帮我把身体里的那些玩意儿给弄出来?”
身体里的东西……很多……
我越来越觉得古怪,眉心紧锁,都皱成了个疙瘩。
“嗯……这我知道,啊……你们在躲人?”
“那,那你们什么时候能过来一趟啊,我……我就快到极限了。”
“……好吧……我……我试试看……”
这之后,黄叔挂了电话。
我眯起的眼睛重新睁开,咬着嘴唇,半弯着腰走过了黄叔的办公室。
一路默想着回到炼尸房前,见石鸿才还在那儿蹲着,我不由走了过去。
他拿着自己手机玩着俄罗斯方块,同时头也不抬的问我:“谈好了?”
我点头,没哼声,脑子里则一直在想着黄叔的事儿。
大概两根烟后,我眼睛眯起,其内精光藏匿。
拿出手机,我打给了张颖。
电话接通,她气喘吁吁的说:“忙着呢。”
而后直接挂了我的电话。
我呆了呆,随即无语的摇摇头,发信息说:“闲了说一声。”
她回:“干嘛,想泡我啊?”
我无语,这妞真的在忙吗?
“哎,石头,黄叔夜班儿是哪天?”
石鸿才头也不抬的说:“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九号。”
我算了算,就是后天了。
石鸿才问我:“干嘛,有事儿?”
我随意的摆摆手,没多说什么。
一会儿之后,尸体火化完毕,我跟石鸿才收了骨灰后,基本上就没什么事儿了。
抽空,我去了趟停尸间,特意翻看了几具尸体,见上面没有咬痕也没有哪儿缺肉后,我心里做到了有数儿,而后便出了停尸间。
中午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张颖终于给我来了电话。
我放下吃着的饭,出了店面点了根烟后,我方说:“有个事儿我想找你帮我确认一下,我提醒你啊,你别急着拒绝,这事儿跟你应该也有关系。”
张颖:“咱俩没什么搭嘎的吧,你关注的事儿能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一笑:“最近我们关系不是处得挺好吗?”
“呵……少跟姐套近乎!”
听她的语气,我多少能听得出火气来,想来应是因为我今儿早上拒绝了她邀请的原因。
我也没多说啥,只是在挂电话之前补充道:“后天晚上九点多吧,我在火葬场外面儿等你,过了九点我可就不等了啊,你注意守时。”
“呵呵……我说要去了吗?”
我没在接话,直接挂断了。
回去吃饭时,石鸿才问我:“后天晚上有约会?”
我翻了个白眼,没多言,但他却喋喋不休起来:“说啊,有热闹怎么不知道叫着兄弟啊。”
我瞪了他一眼:“为你好。”
石鸿才撇嘴:“确定不是约会?”
看他那认真的表情,我差点儿气笑了:“你脑子正常吧,见过什么人约会会约在火葬场吗?”
石鸿才一愣,认真的想了想后,说:“也是哈……那带上我,有热闹不看王八蛋。”
我摇摇头,没搭理他。
下午下班儿,我们一行搬尸工都去了黄叔的办公室,别人怎么样我不清楚,反正我相当于是看了一番他的表演,别说,不愧是活了四十多年的人,演技比小鲜肉都精湛。
次日正常上班,我本想着今天也不会有啥事儿发生,但上午十点多时,门卫给我打电话说:“老白,门口有人找。”
我一愣,谁能找我?
抱着疑惑,我去了火葬场门口,远远的便看到门口站着俩人,一男一女,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而且其中的女人我确实认识,是我跟石鸿才的房东。
一看到他们,我这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我一到近前,那女的顿时指着我说:“白箭,还真是你!”
我面色讪讪,忙说:“唐姨,您……您好……”
房东全名唐怡涟,跟中介公司签合同时,作为租客和房东,我们自是见过。
“不好,我一点儿也不好,你……你怎么是火葬场的呢?”
我面色难看,看她那嫌弃的表情,我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我当然知道火葬场搬尸工这份工作的低贱,更知道它虽然高新但却不遭人待见,而我自己更没多喜欢这个职业。
但作为这个行业的一份子,我自己可以说它怎么怎么不好,但听到别人有说这种话的趋势以及那厌烦和嫌弃的嘴脸,我就是觉得窝火,且是倍感窝火。
我刚想说点什么怼一怼,不料那中年人却说:“涟子,少说点。”
随后他对我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并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了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