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楚天暮早早的收工,看了一眼手机,一家人的全家福是手机壁纸,手机里的宋安易还是笑靥如花。

楚天暮多么怀念无忧无虑的宋安易,现在自己应该做的,就是陪伴她,陪她渡过低谷。

人生中的低谷还有好多好多,楚天暮坚信,她就是陪着自己渡过所有低谷的女人。

到了梁乐晨的安身之所,宋安易放了一束梁乐晨喜欢的向日葵,向日葵的微笑称托着此时此刻的凄凉。

楚天暮开车也赶来。

“乐乐,叫干爹。”宋安易说着,泪水又不自主的流了出来。

她点燃一柱清香递给了乐乐。

乐乐接过妈咪手里的清香,鞠了几躬,也哭了起来。

楚天暮的眼眶也不经有些湿润,但男儿有泪不轻弹,自己是个男人。

仰望着天空,飞鸟飞过,柏树上的针叶随着威风颤抖。

“干爹,谢谢你照顾妈咪,以后照顾妈咪的担子有乐乐。”

说完,乐乐牵起了宋安易的手。

宋安易抚摸着冰冷的石碑,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自己的好友,此刻的容身之所永远在此地了。

……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背负着沉重的心情忙完一切,躺在床上的宋安易怎么睡不着了。

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她的视线又开始慢慢模糊起来。

似乎是听见了身边的动静,睡在一旁的楚天暮翻过身子,将她揽进怀里。

他也没有睡着,心里也是一阵说不出来的难受。

可是一想到老婆都熬了这么些天了,再不好好休息,身体怎么能抗得住。

宋安易翻过身,紧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到温暖的气息,心里的难受和委屈一下子就收不住了。

楚天暮也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拍着她的背,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无声的安慰着她。

没有说话声,只有两颗不断跳动的心。

他知道怀里的宝贝心里很难受,也知道这件事留在她心里的阴影太大了。

这件事之后,梁乐晨这个人,也算是在她的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若是在一起,他一定会很吃醋,但是,现在他却说不出来话,满心都是愧疚和自责。

楚天暮知道,要不是这次梁乐晨帮着挡下那些刀子,那现在伤心难过,甚至被毁掉的就是他了。

他也害怕,想着要是失去了宋安易。

一想到这,他的心就像是被生生的挖出来一般,连血带肉扔在地上任人践踏的感觉更难受。

所以,在得知受伤的人是梁乐晨的时候,他竟然有一刻感觉到庆幸。

跟宋安易好不容易走到现在的他已经受够了分离,楚天暮知道自己可能很自私,但是他是一个正常的人,也会害怕。

所以,现在不管宋安易的心里怎么想梁乐晨,或者是记着他一辈子,他知道自己也不会再去计较了。

“睡吧,乖乖的,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等到怀里那抽噎声慢慢变小,楚天暮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的哄着人睡觉。

好好的睡一觉,以后就不要再这样伤心了,他只想让自己守护的人一直开开心心的。

听闻着抽泣声慢慢变得平缓,楚天暮一动不动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尽管胳膊已经被压的发麻,都没有动一下,只想着她能睡的安稳一些。

做了一夜的梦,到了天亮,宋安易总算是醒过来了,脸色看起来也恢复了不少。

不得不说,昨天的情绪释放,倒是让她的心里好受多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看着在厨房忙前忙后的楚天暮,她提出想要去看一下宁欣研。

“好。”

原本以为他不会同意,可是楚天暮只是看了看她,然后点头同意了。

等到吃完饭,他已经联系好医院那边了,又亲自带着宋安易一起去。

看着为自己默默做好一切的男人,宋安易心里一暖。

她知道这些日子自己太忙了,情绪也有些崩溃不在状态,现在看到楚天暮那眼底有些发黑的青影,心里也有些自责。

她伸出手慢慢的抓住了他的衣角,眼神满是歉意。

楚天暮感觉到动作,自然知道她想了些什么,倒是没有说些什么,弯了弯眉眼,伸出一只手将她那只小手抓在掌心。

到了医院,看着外面高耸的围墙,以及那大大的铁门,显得触目惊心。

宋安易没让楚天暮跟着一块进去,跟在院长后面自己一个人去见宁欣研了。

“这就是了,只是人一直疯疯癫癫的,比其他的病人更严重,所以也不敢放出来,害怕伤到人,你还是就在这看比较好。”

院长看着身边一脸平静似水的宋安易,想到一大早接到外面那个男人的电话,立刻就诚惶诚恐的跑过来亲自接待了。

对于他的好心提醒,宋安易也没有违背,就站在铁门外面看着那缩成一团,在床脚披头散发的女人。

房间里没有一点阳光,还散发着某种排泄物的味道。

一旁的院长面色有些不好,又加上宋安易让他先去忙,简单吩咐几句就跑走了。

床上的女人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一下子抬起头看向门这边。

乱糟糟的头发不过才几天就打成了结贴在头皮和脸上,身上大大的白色病服上也都是各种各样的污渍,宁欣研那光鲜亮丽的一面早就消失殆尽了。

可是面对着一幕,宋安易的心里没有同情,原本有的恨意在她狰狞着面孔冲到自己面前时也没有了。

“贱人!你为什么没死,你去死啊!”

她拼命一般想要把手从铁门的缝隙伸出来,有些瘦骨嶙峋的手指作鹰状一般向着宋安易的面门抓过去。

眼前的女人似乎早已经放弃了所谓的尊严和体面,看向宋安易的眼神,疯狂又魔怔。

大叫之后,里面的女人突然没了动静,走到墙角蹲了下来,整个身体不断的抖动着,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头发被她死命的揪着,嘴上又小声的不断重复着:“不是我杀的,他自己撞上来的,活该!”

这说完,她还不解般的抬起头,一脸凶狠的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