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过了那片黑压压的林子,走到坟地里的时候,发现有无数个小孩手牵着手,他们在坟地里围成了一圈,中间摆着一张红木桌子,在红木桌子上面点着一根红蜡烛。

这根红蜡烛已经燃烧过半,绿色的火苗在诡异的虚空中若隐若现,就仿佛进入了真空一般的失落感。

那些小孩纷纷回头朝着我这方向看了过来,一个个都没有眼睛和鼻子,只给人一种极为恐惧的感觉。

这时,我的身后一只手狠狠的推了我一下,我的两腿一时间没有站稳,整个人面朝着黄土就倒在地上,满脸都是泥土和黑印。

我再次站了起来,回头看向后方,就见一个没穿衣服三岁左右的小孩,整张脸都是血糊糊的,它伸出一条腐烂的手臂,直接摸到我的脖子上。

“来一起玩捉迷藏吧,我数到三十就来抓你,我要来抓你了!”

“一……二……三!”

小孩一边数数,一边闭上了眼睛,坟地里围成一圈的那七八个小孩,也都跟着数数,他们开始从一数到三十,数到三十的时候就准备来抓我。

我感觉心脏就像被一块大石头给压住了一样,整个人已经完全喘不过气来了,刚站起来,就倒下去,一条腿都已经彻底麻木了。

转眼,那些小孩就数到了三十,数到最后一声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背影全部消失在了空无人烟的坟地里,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木桩大小的稻草人。

“我们来抓你了,哈哈哈……”

“我抓到你了!”

我一起身就觉得有一只手紧紧地拽住了我的胳膊,我低头往下一看,只见半截身躯的男孩用牙齿在咬着我的鞋子,它没有腿和手臂,就好像被砍了一刀。

我知道此时此刻的情况已经不妙,赶紧转身立刻朝着坟地外面的方向跑去,这一次我跑的速度非常之快,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了坟地外围的一处草坪地上。

这个地方十分宽敞,也没有见那些小孩继续追来,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

这时,天空之中下起了倾盆暴雨,雷电和火闪都在四面交加。

我知道事情已经不妙,就躲在了一颗大树下面,正好雷把这颗大树给劈着火了,幸好没劈到我,不然我可就真的完蛋了。

真他娘的够倒霉的,走哪都能遇见鬼,特别是跟胖子在一块的时候,撞见鬼的频率就越来越高了。

我身上还剩下最后一张护身符,把这护身符贴在了胸口,防止那些厉鬼再次入侵过来,到那时候我就真的阻挡不过来了。

大雨连续下了半小时左右,这会雨终于停止了下来,空气开始新鲜不少,这会的天气也亮了起来。

我就继续往前走,加快了脚步,快走出这片林子的时候,又来到一条河边,这条河看着非常熟悉,我好像在哪遇见过。

可我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河边停留了一条小木船,这条木船就停留在河边,动也不动。

我一看见那条小木船,心里马上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回忆,之前跟那红衣女孩在这条穿上的时候,好像还在这鬼地方抓过一条金色的大鲤鱼。

我想了起来……

这条河曾经淹死过不少小孩,而且这些小孩都没有超过十二岁,至少有七八十个童男童女淹死在这条河里面。

没过一会,河面上就漂浮起来大量的水草,黑乎乎的看着就像是一团头发丝一样。

一分钟之后,就有不少浮肿的尸体从河面上漂浮上来,一开始只看见一具尸体,到后来就能看见十几具小孩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它们的特征肚子很大,脖子上有淤青。

它们的肚子大是因为喝了不少血,把胃都给灌满了,胀鼓鼓的就像是一口破烂的泥钟。

大约又过了三分钟左右,又看见几十具男男女女的尸体漂浮在河面上,全是一些小孩,看起来尸体已经被泡得不成人形,八成死了有好几个月了。

尸体泡在水里腐烂的时间非常缓慢,我忍不住吐了出来,虽然以前见过不少尸体,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

这也太恶心了,如果不仔细看真的就看成一堆猪粪漂浮在河面上。

我想越过这条河,但从眼前的情况下来看是根本不可能了,因为这条河已经被尸体给占据了,就算是长了一双翅膀也不可能从这条河里爬出去。

但是原路返回的话,根本就没有一条山路能从这片林子里穿梭出去,如果非要走出这片林子的话,眼下就只有这条河不可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一步步的往前走去,一直走到河边,上了那条小木船,准备用这条船划到河对岸去。

我上了船,捡起了船上的船桨,一直往前划去,刚划到河中央的时候,一具浮肿的尸体就撞击到了这条木船上,导致船划不动了。

我用竹竿子就去桶那具尸体,试图把那具尸体给桶开。

我连续桶了三五下,那尸体因为被水浸泡的时间太长,白花花的肚皮都被我用竹竿子桶穿了一个大窟窿,血的肠子全部都顺着大窟窿流淌而出。

那小孩的尸体顺着河面上漂浮走的时候,我继续摇起了船桨,开始朝着河对岸的方向划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那男孩的嘴突然张开了,嗓子里说了一句话,“救我,我要被淹死了,这里的水很冰凉。”

起初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在我耳边说的,但是能明显感觉到附近有人,我低头看着水面上漂浮的那具男尸,发现他黑色的嘴皮子突然张开了,舌头都挂在了下巴上。

我这才恍然大悟的意识到,刚刚那句话是死人对我说的。

过了一小会,河面上到处都能听见男孩的声音,“救我,我要被水给淹死了。”

河里有七八十具尸体,它们漂浮在河面上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一层层被水泡胀的裹尸布,更像是酒坛子。

我根本不敢说一句话,继续朝着河对岸的方向划了过去。

我划到河对岸的时候,停下了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