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因为她!”
吴彤的戾喝声把我吓了一跳。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又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了她,你多少次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
“上次,今次,你捡了一条命,那下次呢?”
说着说着,吴彤眼泪都掉了下来。
双目中迸射出浓浓的嫉妒。
我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儿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酝酿了半天,我才说道:“如果你跟女魃位置互换,我也愿意为了你去涉险。”
“你……”
吴彤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好半晌才一跺脚,道:“随便你吧,你是死是活,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我苦笑一声,自不会把吴彤的气话当真。
这时艾阳先生干咳一声,道:“那啥,嗯,咳咳,言归正传啊,现在我们应该考虑的是你怎么出来。”
这话算是说到点儿上了。
我该怎么出去呢?
说起来,从杨朝宗将血祭之力撤销后,其实这堵穴之内对人真没什么封镇之力,但就算如此,怎么出去也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我四下打量,最后目光在那夜叉的尸身上停了下来。
这是一头夜叉的尸身,说实话,作为赶尸匠,看到这么好的尸体说没有将其驱使的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我自己出去尚且很难,更何况是要把它弄出去了。
要知道,这堵穴原本可就是因它而存在的。
话说……这夜叉确确实实是死了吧?
不管是僵尸也好还是鬼也罢,寿命其实并不是无限的。
只不过随着级别越来越高,同时也随着修行的时间越来越长,寿命则也越来越长。
相对于人而言,他们的寿命非常悠久,但同时他们的生存环境也异常危险。
天会打雷(正气),人会放火(阳气)。
再加上他们毕竟为阴邪之物,所以这世上克制他们的东西很多,因此,他们活的其实并不自在,也并不自由。
当然了,这也有个界限,修成百年鬼身,便安全了点儿,修成千年鬼身则安全了很多。
不过修成千年之身的,可谓少之又少。
我入行这么长时间不过才见过两个而已。
一个是林冰冰的鬼夫千年灵鬼,一个是被探灵队副队长斩杀的千年恶鬼。
千年鬼,或是普通的僵尸尚且能活那么久,更何况是这夜叉了。
不过……想来应该是死了。
毕竟作为赶尸匠,我可没在那漆黑通透的骸骨上感受到任何“活着”的气息。
而且此地的堵穴也不是白堵的。
堵穴虽也为封镇想,但却多了个功能,那便是要命。
封镇只是镇压,而堵穴则又镇压又要命!
突然,我脑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艾阳叔,你说我要是控制了这头僵尸……能不能打破这里的堵穴?”
任何事,都有正反两面,任何事物也有正负两极。
这一次我着实遭了一次祸事。
但常言道,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倚。
往往祸事,也意味着福事。
在我看来,这具夜叉之尸就是我的福事。
若是控制了它……乖乖,我得变得多强?
届时,若加上我自己的话,那就能施展四尸绝控技法。
四尸绝控啊,其中我身体素质比之普通僵尸都不遑多让,又有这具夜叉之尸……啧啧,就是在单挑袁天罡,我都不虚。
再有,五千年来,在多少代赶尸匠中,能施展四尸绝控者,又有几人?
我若能的话,岂不是超越了绝大部分的先人了?
这么一想,我心头顿时兴奋起来。
而我兀自兴奋不已时,艾阳先生却道:“你是想靠夜叉的煞气冲破这已经被大幅度削弱的堵穴?”
还是那句话,任何事情都有正反两面,任何事物也都有正负两极。
此地因这夜叉而被道人布置了堵穴法门,但无数年过去了,夜叉死了这里的堵穴法门也大幅度的消弱了。
而我若能让这夜叉由死复生,那此地以削弱的堵穴法门哪里还能治得住他?
一石二鸟,这可谓是一举两得的事儿啊!
“虽然不能保证,但最起码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方法。”
艾阳先生嘀嘀咕咕的念叨了一句,而我则以大步靠近了那夜叉的尸身。
先前控制式神我都能想办法控制,更何况是又回归了老本行的尸体?
摇铃招尸之下,我招来了在洞口停滞的五天和式神,而后从五天那拿过了鱼肠剑划破了自己的右手五指,随即便开始在那夜叉骸骨上刻画起来。
老实说,虽然夜叉骸骨只剩下了骨架,但在我看来还挺漂亮帅气的。
毕竟他全身骨头都是黑色的,且每一根骨头都跟玉石似的既通透又光滑,摸上去时,手感冰凉丝滑,着实舒服的紧。
前后一个小时的功夫,他全身已被我画满了辰州符的符文。
随着我印决一掐,这些符文纷纷隐入夜叉的骸骨之内。
吴彤在一旁问道:“成了?”
我缓缓摇头,就算已经死了,那也是夜叉,想成哪这么简单?
不过我还是掏出了摄魂铃摇晃起来。
随着铃声叮叮当当的响起。
夜叉骸骨顿时浑身一震。
但紧接着便没了反应。
我又摇了摇摄魂铃,却依旧不见其有什么动静。
我不由皱眉,脑中突然划过一道电光,想起了之前袁天罡的话。
“到底是夜叉之尸,即使意志已亡,然身永驻,即使血肉消融,骨骼却依旧健全!”
想至此,我不由摇了摇头,暗笑自己狂妄。
即便是寻常之尸我尚且要问问人家同不同意我招尸控尸,而现在到了大名鼎鼎凶名在外的夜叉这里,我反倒忘了这些规矩。
想至此,我毕恭毕敬的抱拳深施一礼。
“前辈,晚辈赶尸匠五月,今借前辈尸身一用,还望前辈应允。”
顿了下,我又道:“此地困扰前辈多年,晚辈定会助前辈脱困,好洗刷前辈的囚笼之耻被败之辱。”
说完,我尝试着继续摇铃。
这一次,夜叉骸骨浑身震了三震,而后便在没了动静儿。
任凭我如何号令如何摇铃,皆是如此。
这是……几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