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闪过,横刀已从一端斩至另一端。
脑袋,确确实实的从脖颈之上飞扬而起。
我看的神情大为振奋,赊刀人就这么被解决了?
然而下一瞬,我情不自禁的呆住了。
明明脑袋都已经飞了出去,但赊刀人的身体却还是在动,他身形半转,一脚踹出。
这一脚正中吴彤的肚子,使得吴彤闷哼一声身体如同炮弹一般飞射而去。
怎么可能!
我心头着实惊骇,接着连忙斜窜抱住了吴彤那后飞的身形。
碰!
这一下,即便是接下吴彤的我都感觉到了其中有多么足的力道。
我双腿用力,双脚在地上磨出了两条三四米长的划痕,这才跄跄抵御住了这股力道。
“咳……”
吴彤咳出了一口血来,我心头一抽,忙问道:“怎么样?”
“放手!”
她冷喝一声,接着伸手打开了我环在她腰身上的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
我心下无语的吐槽一句,不过嘴上我也没多说,既然吴彤还能关心这个,显然她伤的并不是太重。
而这时再看那边,我突然发现吴彤斩下去的,只是一颗……假头。
是的,假头,那飞扬出去的头落地后连带着其上的面具都碎成了渣渣。
而这时再看,赊刀人那无头的‘身体’再动,他伸手抓住了身上的黑色斗篷一甩,再看其内,顿时露出了一名看上去三十五六的青年。
他身穿一身黑色的武士劲装,说不上多高最多一米六,但身形却十分精壮,乍一看活像一头站起来小黑瞎子。
细看,他面相粗狂,下巴至双耳处有一圈的灰色胡纹,脸庞宛如刀削斧刻透出浓烈的男儿阳刚之气,一双眼睛像两个倒三角,从中正射出阴险狠辣的税利神光。
总的来说,他和我想象中的长相真的差太多了。
我怎么也以为他长的跟太监似的非常的阴柔呢,但却不想,他生的非常精壮,面相上更是充满了阳刚之气。
这可实在不像是一个做坏事的人。
但谁做过什么事情也不会在脸上写着,所以除了有一点点惊奇之外,我也没多奇怪。
他呵呵一笑,冷冷的打量着我们几个,随即捏了捏手指,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要不是因为有假身在,说不定就中招了。”
话落,他面色阴沉的已能滴出水来。
“该死的女人!”
他双眼之中税利的眼神几乎凝成了实质。
这时千反田莎优子道:“杨朝宗大人,我们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我们,可经不起拖延。”
杨朝宗……他的名字吗?
艾阳先生嗤笑一声,道:“沔波流水,朝宗于海,想不到你这个无恶不作的妖人竟然还有这么阳刚的名字。”
杨朝宗冷哼一声,双手合十十指回扣,道:“速战速决!”
断喝一声后,杨朝宗身形鬼魅般一闪,竟然已经到了我面前。
“死!”
接着他双手幽光乍现,猛的朝我脑袋咋了过来。
“定!”
我双手飞快的结印,近在咫尺之下用出了一招定咒,接着我连连摇铃,五天迅速而至,一脚踹向了杨朝宗。
他眼珠一扭,不声不响的破了我的定咒不说,更是将原本对我使出的攻击砸在了五天的身上。
碰!
这一下五天直接被砸了个狗吃屎。
我瞳孔一缩,接着连连摇铃让五天起身在战。
而另一边,艾阳先生已经和那个阴阳师斗上了。
也就在我稍稍出神儿看一下那边的功夫,杨朝宗竟然弃了我朝吴彤冲去。
不好!
我心头惊骇顿起,接着身体不由自主的横身冲去,直接拦在了吴彤的面前。
导致杨朝宗这变招极快的一拳打在了我的身上。
重,狠,余劲无休无尽!
这一拳当真厉害,但……
我双手掐诀,再次大喝:“定!”
接着印决在掐,五天的双手上隐隐浮现两道镇邪符。
“镇!”
一字吐出,五天双手高高扬起,朝杨朝宗拍了下来。
啪……这一下,正中杨朝宗的双肩。
我以为这一击能有些效果,却不想他浑身一震,身上竟起了道道血色的符文。
细看之下,我一惊,连忙便控制着五天后退。
但,迟了……
五天的双手已在这时缠上了根根红线,这些红线也就是在那些符文出现的时候出现的。
这让我顿时想起了上次于病房之中和他交手的情形。
“崩!”
当时青城先生施展了赶尸匠的手段禁锢住了他,他也是全身突然乍现符文,接着又是遍布红线,跟现在的情形何其的相似?
而在他一个‘崩’字吐出后,我跟五天同时如被一股大力击中般轰飞而出。
而红色的符文也在这时齐齐断开,缠在五天双手上的红线亦然。
不过……
随着交手的这几下,我却隐隐有种疑惑袭上心头。
这些手段,绝对不是赊刀人的手段……
已经知道了两个神秘人之一是东北杨家的赊刀人,我怎么可能对其手段不做调查?
但用肉身力量的拳打脚踢以及红线等等的手段,绝对不是赊刀人的手段。
如果说以前,我还以为他这么做而不用赊刀人的手段是为了隐瞒身份,但现在……我不再这么认为了。
他的身份,他自己也肯定清楚已经暴露了,但却为什么还坚持使用这些不是赊刀人的手段呢?
想到那一摸一样的黑袍装扮,以及那看不出什么区别的说唱脸谱面具。
以及之间的很多很多……
我虽然中招被轰飞,但却很想笑。
落地后,尽管全身没一个地方是不疼的,但我却禁不住的想笑。
“哈哈哈,呵呵,哈哈……”
杨朝宗的攻势在我笑起的时候为之一顿。
他缓慢的扭头看向我,冷声质问道:“笑什么?”
他这一问,我顿时笑的更畅快起来。
“我笑什么,我笑你不自量力笑你自卑笑你明明是杨朝宗,却活成了别人的样儿!”
杨朝宗双眼一眯,眯的只剩下了一道缝隙。
而在那缝隙内有让人惊骇的寒光隐而未发。
“哈哈哈……好笑啊好笑,真是好笑的很。”
我接着笑,笑的他额头之上青筋鼓的老高,似乎随时都能爆出来变成触角。
“有……这么……好笑?”
他一问,我笑的更大声了。
“你堂堂杨家刮骨刀,却从骨子里去学另一个人,这种丢失了自己的行为,我如何能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