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内心琢磨时,稍稍停顿的独眼儿李再度出手。

“咸恒遁兮及大壮,晋与明夷家人睽。”

“蹇解损益夬姤萃,升困井革鼎震继。”

“艮渐归妹丰旅巽,兑涣节兮中孚至。”

“小过既济兼未济,是为下经三十四。”

这一次,他又打出了三十四掌……

上经三十卦,下经三十四卦,换算到这里成了六十四掌,而掌落,在没有一只子弹蚁存活!

厉害,厉害,厉害!

我看的心惊肉跳,同时佩服的在心里连道了三声儿厉害。

不过眼看他这么威风,我这心里佩服的同时也随之升起一个疑惑。

从之前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并没有这么厉害的样子啊。

我正想着,解决了子弹蚁大军的独眼儿李轻描淡写的捋了捋衣服,随后闲庭信步一般走向把吴彤逼得手忙脚乱的大蟒。

当走到那大蟒面前的时候,那大蟒也注意到了他。

用尾巴跟吴彤又拼了一击之后,它硕大的巨吻张开,上下共四根獠牙闪烁着逼人寒光,它迅速的一窜咬向独眼儿李。

而就在独眼儿李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吴彤突然从旁边箭步而来。

“不用你管!”

被一条长虫压着打了这么久,吴彤显然已经动怒了。

她双目迸射冰寒的光芒,手中的刀在此时竟能肉眼可见的升起袅袅寒气,同时,刀身不堪重负的发出咯咯之声,仔细看的话不难看出,一道道裂痕正在刀面上蔓延。

一屡血丝,自她的嘴角处溢出,她显然已经动用了自己所不能掌控的招式。

“斩!”

她三步并成两步冲到了大蟒之前,接着跳起,人在空中她双手倒握刀柄,奋力向下一刺!

噗!

一声儿轻响传出,原本大蟒是张着嘴的,但这一刀下去,大蟒的嘴巴直接闭上了,更被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刀,从它的头刺入又从下颚处刺出,彻底的把它的嘴巴给穿了个洞。

但仅仅如此,还没完!

嘴上被穿了个洞,这对大蟒而言也并不致命……

它低声嘶鸣痛呼,尾巴则迅速的甩了过来。

而这时候站在它头上的吴彤眼中寒芒更胜,血丝又自她嘴角溢出。

“碎刀!”

冰冷的仿佛冰渣似的两个字被吴彤吐出,接着她身子一震,再次吐出一字。

“死!”

哗!

随着死字落下,大蟒的头直接炸了开来,而同时炸开的,还有她的刀。

重新落地,手中只拿着刀柄的吴彤长长的吐出口气,那口气就像是冬天的时候人哈出的热气似的竟能让人明显的看出白烟。

随后她扔掉了刀柄,无所谓的擦了擦嘴角的血丝。

啧啧,真是霸气的要命啊。

我在旁边看的暗暗咋舌。

不过我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独眼儿李的身上。

这时候尽管周围还有那么多的毒虫,但最危险的大蟒和子弹蚁却已经解决,所以我也是松了口气。

而这一放松下来,我就不得不好好想想明明强的要命,但之前应付伤门的琉璃盏和惊门的血吸虫时却偏偏佯装并不怎么厉害的独眼儿李这举动背后的深意了。

之前独眼儿李出手的时候,虽然也给我一种很强的感觉,但跟刚才施展易经六十四卦的他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在结合他轻描淡写的样子,不难想象,他之前的一切都是装的。

我的眼界早已今非昔比,两相比较,这么大的差距我还是能体会得到的。

而这举动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原因?

而同样的,另一个更严重得问题我也不得不想。

戚思聪三人以及寻真和尚,他们究竟寓意何为?

如果不是独眼儿李比想象中厉害的多的话,那大蟒和子弹蚁在加上周围的毒虫,绝对够我们仨狠狠的喝上几壶,甚至因此而丧命都不是不可能。

此举,让我简直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

这时候吴彤调息了过来,走向了我,同时警戒的看向了独眼儿李。

恰巧这时独眼儿李也看向了我俩。

见我俩都在定定的看着他,他摆摆手道:“别紧张。”

我略一皱眉,嘴上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心里却已是思绪万千。

卦匠最擅长的是什么?

当然是卜算,要说戚思聪几人背叛,这么大的事儿他都算不出来的话,那真是有负卦匠的美名,所以我百分百肯定,戚思聪等人的背叛,在他预料之中!

但这么说的话,很多事情其实又解释不通了……

我脑子里想着想着不禁想成了一团乱麻,一点儿头绪都理不清了。

吴彤则在这时问道:“你……早知道戚思聪会对我们下黑手?”

独眼儿李点了点头,道:“我是个术士,术士最讲究的,便是趋吉避凶,这么大的变动,这么凶险的遭遇,我如何算不出?”

我眉头紧锁,在他话落之后道:“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跟我们解释一下?”

不光是解释明知道他们会背叛却不提醒也不提及的事,我想听的解释还有很多……

比如说,这件事儿背后的深意,又或者说……他明明知道却并没有说的……一切!

总之,独眼儿李肯定听得出我的言外之意,也肯定知道我要听的所谓‘解释’是什么。

而我说完后,独眼儿李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措辞,稍等不一会儿,他沉声道:“我是个术士……除了趋吉避凶外……还讲谋定而后动。”

“戚思聪隶属申城,近些年申城方面多有古怪,而且在申城这个地界也聚集起了不少人,他们似乎是一个组织,也似乎并不是,但这不重要,当很多奇人异士都聚集起来的时候这本就不正常……”

稍顿,他接着道:“而他们究竟在图谋什么,才是重点!”

“队长现在应该就在申城,在戚思聪跟我下墓之后,队长应该就已经去探申城这浑水的深浅了。”

他说着,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眼睛眯了眯,我问道:“在申城,有没有一个用类似卦象还有红线等这些手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