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二金这人不拘一格,如果从朋友的角度来说,应该还不错,可对于一个需要纪律严格的组织来说,这并不是好事情,很容易给自己的队友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我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决定让悬一对其进行处罚,罚他半年的津贴,如果他不服,或可以直接找我申诉。

而悬一对于我所作出的处罚并没有异议,或许他选择告诉我这事儿,也是希望我能够这么做吧。

跟悬一沟通完后,我缓缓将车子开出了小区,虽然从茅山带回了这一世的表姐,可老头的生死始终让我牵挂在身,可惜,他并不愿意见我,所以我也没办法知道他目前是否还活着,想到这一点,心里面不免心酸,都是因为我啊,不过想想老头应该还活着,因为按照老头曾经说说,如果哪一天他死了,会将茅山掌教的教印交给我,如此我也将成为下一任,也是茅山道最后一任掌教。

由于昝喜川被临时调到了翼省配合民调局处理尸患,所以我现在甚至连个说话的兄弟都没有,就这么百无聊赖的开着车前往我在京大的铺子,准备悠闲的过一天,唉!我本相师,奈何却被这世道逼成了道士,而且还是需要忧国忧民的这种。

刚刚打开店铺的门,让我头皮一麻的是,屋子里居然坐着个人!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遭贼,因为我这铺子前后只有一道门,甚至连个窗户都没有。

吴狄!

吴狄端坐在我之前习惯性坐的那个位置,刚好可以面对着大门,瞧见我推门而入甚至愣在当场,他都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就那么坐在那里,仿佛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改变他的情绪一般。

不动如山,坚如磐石。

我压抑住内心的惊讶,转身关上了大门,当我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前坐下时,他声音冷淡道:“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迷惑不解的望着他,终于问出了一个我一直以来都很想问的问题:“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其实并不重要,我知道你很好奇我的来历,事实上,你所看到的我并非真实的我,我只是利用这具躯壳跟你更为形象的见面罢了,不要让他掌握死亡书,否则天下将大乱,人类将面临生灵涂炭,世界将毁于他的手中,以我的预见,他很快会得手,而这个世上能够与他对抗的只有你,肉身成圣的你,所以,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

我紧锁着眉头,脑子里瞬间萦绕着诸多疑问,最终我还是忍不住朝他询问道:“你说的他是谁?为什么你说我能够成就道门中至圣?即便我天生九潜龙出,可似乎还需要经历三次大劫以及三次生死劫才有微弱的机会可能吧?”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双眼则是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吴狄,想要穿破他这具神秘的躯壳看到真正本质的他,可惜,我根本无法从他的身上找到任何线索。

“你所认为的劫是什么?”吴狄冷淡的望着我疑惑道。

劫?

我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开口道:“劫或是一种经历,或是生与死之间的隔窗纸,或是一次机遇?”

吴狄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我道:“很好。”

说完,他拿起了旁边的那根号称国之重器的冷兵器秦棍,转身朝大门外走去。

这时候,他的声音再次传入了我的耳朵里:“许许多多的人都为之奋战,这些人,或默默无闻,或名传天下,即便死的不明不白,即便永不超生,可他们依旧无怨无悔,只愿给后人留下一条一线希望,只愿让子子孙孙们能够看到明日的黎明,个人荣辱,不计得失,可我知道总有一天,将来的人会记住他们的名字,知道他们曾经为之不惜奉献生命的意义,程逢九,你天生所乘大势,翻手为因,覆手为果,先入相门,再入道门,所经九起九落,定成道门至圣,记住了,你的敌人很强,可你也不差。”

当我循着这声音再朝门外望去时,他已然不见了踪迹,甚至连门都没有开,就那么在我的视线中消失。

佛经中说,刹那为一念,一瞬二十念,一弹指二十瞬,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天一夜为三十须臾。由此可见,这吴狄绝非人类,人类之中或许有大能能够做到穿门而出的遁术,可却绝无可能拥有那么快的速度。

目视着紧闭着的大门良久我才回过神来,虽然这次吴狄给予了我不少提示,可我始终不得其所,我的敌人究竟是谁?他的终极目的难道真的是为了毁灭世界吗?

活脱脱的美影大片既视感。

离开看相馆时,已经临近中午,可惜这一上午都没有人来看相,否则倒也能够转移一下我的烦躁感。

在附近随便吃了份盒饭,我便顺着京大旁边的人行道溜达,至始至终,身后一直都有人跟踪,至于是哪方面的人,不得而知,不过从悬一等人并没有出手这一点应该能够看出来对我应该没什么威胁。

走到路边的一个小公园前,刚准备走进去时,身后忽然间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撞击声,我下意识的扭过头,却是瞧见一辆蓝色卡车停在了十字路口中间,而十几米外的地上则躺着一个人!

车祸。

这在华夏似乎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而生与死往往只是一瞬间。

我并无心情过去看热闹,但车流量庞大的京城里,没多一会儿就形成了交通堵塞,不少吃瓜群众也围了过去。

我转身走到了公园前的一个休息长椅前坐下,远远的望着事发地点。

没多一会儿,便有交警赶来,但周围的围观群众却只增不减,就在我感叹世道时,忽然间感觉到一阵阴风拂过,接着我胸前的胎记剧烈跳动着。

这?

我紧锁着眉头,没有丝毫犹豫的划破了离阳指在右掌之上画了一道三开阴阳。

随着阴阳眼大开,我远远的瞧见一个身着黑衣带着帽子的‘人’从微观人群之中直接穿了进去,随后手中的长绳拖着一个头上套着黑罩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阴差拘魂吗?

似乎并不是什么奇观,之前也曾见过。

可就在我刚准备将视线移开时,人群之中忽然间出现了一个戴着口罩鸭舌帽的人,直接朝那阴差冲了过去,奔跑之际,他从背后取出了一个布袋竟然直接将那阴差给装进了布袋里,快速朝远处跑去!

徒留那被拘的魂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