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时,我爸已经上矿了,我拿着牙刷去了厨房,照镜子的时候瞧见鼻子上鼓气了个红包,我当时以为是青春痘所以就没理会。转而去水缸里舀水的时候,我犹豫了下,朝我妈问道:“妈,你是不是给我钱了?”
我妈一脸狐疑的望着我道:“啥钱?”
咦?
那钱不是我妈给的?
我怔怔的望着她,她也一头雾水的望着我,我当即朝她笑了笑道:“妈,我是说昨天我在我的柜子里翻出了一百块钱,我以为是你给我的呢。”
结果,我枕头上那莫名其妙出现的钱就这么被我妈没收了,她说我放假在家里也不用花钱,别揣兜里弄丢了,等我去学校的时候再给我当生活费。
郁闷了半天,后来倒是也想通了,放假在家里确实用不着钱。
晚上吃饭前,又遇到了昨天发生的事儿,家里的鸡居然又不进鸡笼,这可把我跟我爸俩愁坏了,这些个鸡咋回事啊?这要是每天都这么整,折腾死了都。
当时我就有些疑惑是不是堂叔送我那大公鸡的原因,果不其然,第三天晚上又是这样,我约莫开始相信堂叔说的那话了,他这鸡跟其它鸡不一样,现在看来,确实不一样啊,它在鸡笼里面,其它鸡根本都不敢进去,即便是我跟我爸俩强行给塞进去,一晚上待里面连声都不敢出。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等明天早起将那大公鸡从鸡笼里赶出来时,当天晚上我屋里又出现了怪事。
前面与之前一样,只不过这次我枕头上却多处了两百块钱!
要知道那时候我爸在矿上卖命一个月也就挣两千多块钱啊?而这两千多块钱在我们村里几乎都可以养一家老小了。
可我这平白无故的就多出了三百块钱,这让我心里是又喜又怕,喜的是这飞来的横财。怕的是这钱来路不明啊?换作谁能不怕呢?
颤抖着手将那两百块钱揣进兜里,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起前不久在我被子上瞧见的那张可爱的小脸。
会不会是她呢?
第四天早上几乎鸡笼里的鸡叫了我就起了,我爸刚好那会儿也起来,瞧见我时,疑惑了声道:“九儿,咋不多睡一会儿,起这么早。”
我打着哈欠朝我爸说:“我整天也不干活啥的,睡不着,想出门跑跑步的。”
我爸一听,没好气的道:“跑啥步啊,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你要是想锻炼身体,就给爸去矿上干上一个月,又能锻炼身体又有活干。”
我吐了吐舌头,没啃声,我爸站在门口打了两个喷嚏后,揉了揉鼻子,朝我道:“九儿,明天矿上就放假了,爸一早带你跟你妈上趟集去,给你们买两身新衣裳,快过年啦。”
我哦了声,也没说啥,随后我妈也起来了,开始下厨房忙活早饭,我爸就在门口劈柴。
我跟往常一样,打开鸡笼把鸡放出去,让我意外的是,当我打开鸡笼时,堂叔给的那只大公鸡居然昂首挺胸的率先走出来了,等它出来后,我家原来的那些个鸡,居然井然有序的跟在后面。
看的我两眼瞪的老大,这鸡,神了!
那来路不明的两百块钱我并没有立即给我妈,倒不是说我真想落下这钱,而是我觉得这事儿太诡异了,还是先不花的好,别到时候惹出了什么事儿,那就得不偿失了。
当天晚上就没有再发生钱的事儿,不过那天晚上屋子里出奇的冷,我裹着被子都抖的厉害,结果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后,才发现外面下雪了。
我爸呼着热气站在门口,唉声叹气的道:“这雪下的可真是时候,本来还想着带你娘俩去买两身新衣裳的。”
我妈没好气的道:“买啥衣服啊,多省俩钱儿给你买点马尿回来灌。”
望着外面下的雪,我忍不住又想起我爷了,扭头望着供桌上的遗像,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此时此刻,他独自躺在野山坡上的凹地里,很孤独。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反而不觉得冷了,小鸡在门口扑腾的挺欢快,我妈挖了一盆剩饭出来喂鸡,小鸡追逐互抢,唯独那只大公鸡高傲的站在大雪中遥望着东方,我不经意的看的出神了,这鸡可真不一样啊!
洗脸的时候发现鼻子上的那个困扰我好几天的红包消失了,当时还挺开心的。
因为下雪,我爸也打消了去集上的念头,待在家里帮我妈砸年糕,我则待在我爷屋里,烤着火偷偷的看我那本自译的天相,时不时的对照着原著上的插画对照,当我看到财帛宫时,似有恍悟,难怪我这几天走意外之财,原来是鼻头上那红包的作用啊!当然,相书上是这么说的,可相书又说相不单论,也不能仅仅凭借某个部位起了征兆就硬往上靠吧?
与此相较而言,我更相信我的胎记,它可是不会骗我的,我屋子里确实有东西,不过我现在已经完全不害怕了,就是有些好奇,她是谁?为啥要给我钱?难道是搜神后记里所写的田螺姑娘不成?
我反而有些期待再次见到她了。
因为外面雪下了一夜,入夜后在屋子里烤火是越烤越冷,我爸妈已经睡下了,我关掉电视,拿盆将火盆给扣上,端着盆热水进屋洗脚,正当我洗着洗着,屋子里的灯闪了一下居然灭了。
就像是被人用手捂住了一样!
我惊呼了声,赶忙朝床上摸手电筒,忽然间一只冰凉的小手从背后缠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正要惊呼,耳边传来了一个有些颤抖的女娃娃声:“别开灯,外面那只大公鸡就在门外面。”
当她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时,我瞬间上头了,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她真的是鬼,喜的是她并没有离开。
我咽了口吐沫,朝她小声道:“我不开灯,你能不能把手从我脖子上松开,凉飕飕的。”
她怯弱的应了声,我的脖子顿时一轻,我重重的呼了口气,黑暗中扭头朝她看了过去,因为外面下着大雪,倒是映着一些光,隐约能够看清楚她,看起来五六岁的模样,扎着个可爱的小马尾辫,忽闪着的眼睛很大,如果她不是凭空出现在我屋子里,我或许不会将她朝那方面想。
我好奇的打量着她,她忽闪着大眼睛望着我,我伸手捂着剧烈跳动的胎记,门外传来了鸡爪子抓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