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山脉偏西南方向,一座千丈的山峰拔地而起,上顶天云,令人望而生威!

在山峰的北面风和日丽,山峰回转,虫鸣鸟叫,一片生机祥和,而在山峰的背面却是刀削高耸的悬崖,悬崖高可顶天,深不见底,整个崖面阴风怒吼,风刃纷飞。

此刻,山峰的南面悬崖处,在那险陡湿滑的崖壁上一个小黑点正在一点点往上爬,他没有系绳索或是采取其他一些安全措施,所以动作极为缓慢。

此崖又名千刃涯,涯如其名,是一个高达千丈多深的山崖,山崖异常的陡峭险峻,好像被人用一把神兵利器劈削过似的,恐怖至极,涯壁在山的南面,因为西南坡常年不见阳光且多雨,所以南面的涯壁特别的湿润光滑,长满了苔藓之类的植被,加之山势陡峭,攀爬难度相当之高,危险性也很大。

周围的山峰与南面的千刃涯形成了一个漏斗式的风口,从西北方向灌进来的风,会在两边山峰的挤压中生成强劲的风力,风力从进风口到出风口逐渐增大,那千刃崖正好位于出风口处,环境异常恶劣,所以攀爬山涯不仅要克服涯壁上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身体状况,而且还要抵抗风刃的阻力。

“难怪那些佣兵们宁愿多赶一天路进山脉内围也不愿跨越此地的山崖,这鬼地方的确实有些恐怖!”

江宁感受到身边呼啸的狂风,滚滚席卷而来的风刃撞在身上有种被撕裂的感觉,眉头一皱,呢喃喃自语着。

然后江宁并没有用半丝的灵力护住身体,全靠他的身体力量攀登着这千刃崖,抵抗着体外那狂暴厉冽的劲风刀刃,若是稍有不慎跌落下去,便身骨无存。

江宁疯了?

当然没有,这是他继落云瀑布后又一个丧心病狂的所谓炼,用江宁的话来说是抓住每一个能提高身体力量的机会,通过借用外界的力量锤炼身体,让筋骨血肉,皮肤毛发变得坚韧,脱胎换骨,从而增强肉体的力量。

近看江宁现在正处于出风口的千丈崖,人还未爬到百十丈,额头上的汗水还未滴落便被强劲的风力瞬间吹干,四肢上时不时传来的痛楚感也让他眉头紧皱,但江宁一对黑色的眸子依旧平静淡漠,这些疼痛对他来说还不至于让叫喊出来。

微微侧头,瞥了一眼四周的情况,江宁嘴角紧抿,然后集中注意力,双手紧紧扣住山崖的缝隙,用力一拉,身体一点点的缓慢挪动,有时运气好还能找到一小处借力的地方,然后双腿借力一蹬,身体爬越而上,手脚齐用,四肢协调。

山崖的崖壁光滑湿润,长满绿色的苔藓等湿滑的高山植物,而且山壁上很少有凸出的石头等用来借力,有时碰见一小块突兀出石头或较大的缝隙方能缓解一下,休息半刻,山崖的整个壁面光滑无比,江宁很难找到借力的地方,所以他爬不到百丈的距离就用了近两个时辰,可想而知这千刃崖的可怕!

然后,最可怕的还是千刃崖的强劲风力,由于山崖处于漏斗的出风口,从上风口灌入的风力全都挤压在此处的漏斗口出,狂风呼啸,风刃翻飞,那恐怖的风刃撕裂着空气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此时的江宁一边要抵抗住空中强劲厉冽的风刃,一边还要时不时应对头顶上掉落的石块,他整个身体最大可能地伏在崖壁上,不敢有过多的动作,身体和心里在残酷的环境里,接受着最大的考验。

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枯枝败叶被卷到空中,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上下翻飞,远处崖壁上的一棵低矮孤立的树也被狂风刮的痛苦地摇着头,呜呜地哀鸣……

从头顶的雨滴狂猛的坠落,打的江宁睁不开眼睛,只能半眯着眼睛,拼命抵抗着四周强劲的风刃,凝神静气缓缓稳住身体。

空中呼啸的风声如那野兽哮吼似的,震撼山岳,让江宁压力大增,深吸一口气,克服着身体出的恐惧,最大可能激发自己的潜力。

这时,江宁右脚蹬在一处眼点上,左脚悬空了,而下一处岩点却在右上方。左脚无法借力,右脚却在此时打了个颤,抓着上方岩点的两手也发了麻。

“兹!”

右脚滑了一下,只觉得两眼直冒金星,衣衫瞬间就浸出冷汗,心在骨瘦嶙峋的胸腔里咚咚地跳,眼看就要从峭壁上摔下去……

可江宁那张脸孔始终平静,一对乌黑深邃的眼眸透出冷冽之色,手臂猛的发力,忍着钻心的痛楚双手紧紧插在岩缝里,也暂时避免摔下去的危险,此刻江宁的情况进退两难,根本找不到借力的可能,只能靠他一双手稳住身体,可那下半身随着刮来的劲风左右打摆,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啊!”

江宁心底怒喊一声,手插在岩缝中慢慢上移,双腿抵抗住狂劲的风力,右脚骤然抬起,犹如一道闪电,砰的一声,钻进坚硬的崖壁中,因为用力过度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可江宁也松了口气。

……

一刻钟后,江宁再次开始攀爬,动作缓慢而不失平稳,比起先前好了很多。

徒手攀爬对江宁的身体协调性、灵活度、力量大小的控制和气息等等都是很大的考验,然而还有狂暴的风刃,光滑湿润的崖壁,头上随时坠落的石块,可想而知并不是这么容易的。

这千刃崖,起初江宁并没有认为难度太大,稍微克服一下也就过去了,可没想到爬到山崖上后,才直切感受到这呼啸的劲风是多么的可怕,打在身体上,有撕骨裂肉的痛,而现在他只爬了不到三分之一,体力就渐渐流失,遇到的危险也出乎他的意料。

凛冽的风力在狭窄的山崖中肆意地咆哮,上空卷起一道道旋风,吹打着衣衫猎猎作响,可此时江宁却汗如雨注,一点也感受不到凉爽,额头上流下的汗水,渗的眼睛酸疼,他却不敢用手去擦拭,只能不停地眨这眼,减轻眼睛的酸涩感。

江宁尽量把自己想象成一只石蜥蜴,四肢紧紧黏在涯壁上,左手一扣,右脚一点,右手一抓,左脚一靠,这样相互协作着,往头顶上爬。

坚持!再坚持一会!

江宁嘴唇紧抿,给自己打着气,只有挑战身体的极限,才能有质的飞跃。

过去的数天里,他总是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惨不忍睹,都坚持了过来,这千刃崖又怎能阻挡住他前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