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轻飘飘,江思尔的表情却难掩凝重,像是在刻意的避嫌一般,让人觉得有些过分的疏远。
楚泽南的手微微有些僵硬,接触到那女人的目光,才慢慢将一颗心藏进了肚子里,他勉强挤出来了一个微笑,说道:“好,那就听你的,这件事情……我不会插手的。”
听见那男人的话,江思尔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心中烦闷不堪,让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够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泽南,我不是这个意思,正是因为……”
“好了,我都知道,你不用特意解释给我听的。”楚泽南笑容温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他和煦的笑容让人仿佛也跟着感受到了生机,江思尔微微一顿,只好点了头。
“明天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吧?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你自从嫁进叶家之后,怕是生活再没有以前一般自由自在了吧?”
那男人正笑着提议,然而江思尔又有些尴尬的打断了他的话,迟疑着说道:“明天我有点儿事儿,叶靳琛的祖母家聚餐,叶靳琛让我必须回去。”
楚泽南的脸色变得微微有些难看,不过江思尔更加尴尬,连忙解释道:“我和他没有正式离婚,这种家宴也实在不能不去,我……”
“你想去吗?”楚泽南看着她,突然低声问道。
江思尔还在迟疑中,那男人已经飞快的说道:“你若是不想去,大可以拒绝,为何一定要听那男人的话?他指东你不敢往西,他让你当牛做马你也都是心甘情愿的吗!”
他的厉呵来得突如其来,江思尔猛地愣住了。
她呆呆的抬起头来看向楚泽南,那男人罕见的失态了,却是因为自己的事情……
“泽南,不是这样的。”
面对那男人的质问,她只能无力的重复着这句话,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更不知道要如何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区分清楚。她实在是太渣了,竟然一直拖着别人为自己担忧。
江思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眸越发认真严肃。
“泽南,如今这件事情是我和叶靳琛之间的,只有我们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有些事情人力是无法避免的,不管谁对谁错,只要有人敢往前走一步,打破这个表面平静的局面,对双方来说都是伤害。”
楚泽南冷冷一笑,并不赞同她的话。
他紧握着江思尔的手,想要让那女人清醒过来,想要让她好好的面对这现实。
“是你不愿意去面对罢了,那男人这样对你,你竟然还要往他的身边凑?江思尔,你能不能多心疼一下你自己?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他们哪里比得上有你重要!”
江思尔的手被他抓得生疼,可她没有挣扎,只是撑起了一个安慰的笑容,让那因为自己变得情绪激动的男人冷静下来。
一如他之前对待自己一般,温柔得仿佛能够包容她的一切。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和他一天不离婚,他就有一天是我的丈夫,不是为了他的利益的请求,比如祖母的家庭聚餐,我去一次又何妨呢?”
她笑容温软,眼波明媚,好不容易脸上恢复了一点儿血色,几乎都被楚泽南的这一声质问,给吓得不见了踪影。
江思尔连忙宽慰那男人,让他安心,“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事的。”
看着那女人如同挥洒星辰般的双眸,楚泽南心中只有苦涩。
他何止是担心那女人的安危?他是害怕那两人相见,所有的情愫都会在一瞬间生出,那两人纵然是敌对时,也不能再插进去一个人。
能够彻底的了断,只有让他们永不相见。
楚泽南看着她,良久都没有笑容。
==第二日,江思尔还是按照约定去了叶氏集团,看着熟悉的建筑和熟悉的人,那天在雨中狼狈的模样,如今仍旧历历在目。
江思尔心中不知该说是羞愤,还是恼怒,抑或是难受。
她迟疑了一瞬,没有进门,直接给叶靳琛打去了电话,“你什么时候下班?”
那边安静了一秒,“还有一个短会,你到了吗?”
江思尔低低的“嗯。”了一声,突然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过亲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一般。
她也沉默了下来,欲待出口的话此时再难以说出来。
“既然到了就上来等着吧,我还不确定时间。”叶靳琛语气仍旧冷淡,说完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江思尔站在大门外,盯着自己慢慢黑屏的手机,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原本想让他直接下来,这下倒好,还要上去等着他。
江思尔走进公司,前台小姐第一眼就扫到了她,然而只是轻轻一笑,便没有再看他。江思尔不由得微微一愣,这才发现前台换了一个生面孔。
一路上去,她都有些不安,生怕会遇见员工,不过还好,所有人都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现她一般。
等到了办公室,远远便看见微微敞开的门内,叶靳琛坐着却居高临下的姿态。
“这批报表拿下去重新核对!你们的脑子是用来划水的吗?一个个都不省心。下一次交上来之前,先在陈总那儿过了关,别那这些玩意儿来糊弄我!”
文件被扔在地上,身边的小助理连忙去捡了起来,一抬头,正巧看见门外站着的江思尔。
她并不认识江思尔,只是冲那女人一颔首,问道:“你好,请问你找叶总吗?”
听见声音,叶靳琛跟着转头看了过来,江思尔躲闪不及被那男人看见了,一时之间,两人隔得远远的,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古怪。
小助理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你好?”
叶靳琛抬手挥了挥,示意她出去。办公室里的几人连忙鱼贯而出,生怕走得慢了,身后就有吃人的猛兽要扑上前来一般。
“进来。”
叶靳琛凝视着她,语气很淡,眼神极冷。
江思尔咬了咬嘴唇,走了进去,一如之前她从这里离开时格外沉重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