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鼓起勇气,竟然说出了这句话。

她盯着叶靳琛的眼眸,无比认真。

从叶靳琛的角度,可以看见那女人温润如玉的脸庞,纤长卷曲的睫毛下,一双深黑亮的眸子隐隐发亮。

像是浩瀚星辰一般,无数细碎的星子,洒落在漆黑如墨的长空,无边无际,也深不可测。

“真心?”

叶靳琛也不知自己怎的,竟有些呆滞的看着她,下意识问出了这句话来。

明明看着那女人的眼睛,就能知道她说的话含着千百万的真心,可是他竟然还想要听见那张小巧嫣红的嘴,做出这个保证。

“真心。”江思尔说道,却又无奈的笑了笑,偏开了脑袋,视线落到了别处。

“我知道……自己虽然遭遇了很多,这几年发生的事情,的确让我对你深恶痛疾。”

“我……”叶靳琛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一下,却被那女人打断了。

“没事。”

江思尔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安慰,让那男人不由得定下心来,她轻声说道。

“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挽救,也无法解决的,但毕竟每个人都要面对明天的对吧?止步不前,永远陷在最初,或者过往当中,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她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微微有些卷曲,遮蔽住了眸中的情绪,暗光浮动,她伸手撩起了耳边的发丝,露出一双好似远山般泼墨化成的眉眼。

叶靳琛有些怔怔的看着她,他伸手握住了那女人的手,想到这三四年来所发生的事情,好像走马灯一般,突然在眼前过了一遍。

他记忆深处的事故暂且不提,就江思尔跪倒在地,眉眼带笑,却眼含泪光的模样,她不屈服,不低头,所有的一切都让男人深深沉迷,甚至妄图将这个倔强的女人征服。

江思尔一直以来,又究竟做过什么?

叶靳琛突然开始心疼起来眼前的女人。

“晚了,你要是不想换房间,就在这里睡吧。”江思尔看他久久无言,只好率先打破了平静,她伸手拂开了那男人的手,想要去撩开被角。

没想到下一瞬便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呼吸突然一滞。

“好。”

叶靳琛纵容她松开了手,却俯身凑上前来亲吻她的额头,两人头碰头靠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谁的身体率先燥热起来。

江思尔脑子里热腾腾的一片,那男人清冷的呼吸声慢慢变得急促,她没有动作,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任由他抱住自己,伸手一把关掉了灯。

……

叶家。

原本应该寂静的深夜,如今却被一声刺耳的女声给划破。叶靳琛从她的床上离开之后,直接开车出了门,陆果儿孤零零的坐在床上,半响才回过神来。

“啊!”

她突然尖叫了一声,身上无比性感的睡裙,滑落到了肩头,她却丝毫没有察觉一般,猛地站起身来,将床上的被子通通甩到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是那个女人!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啊!”

她赤着脚,在房间横冲直撞,将原本属于江思尔的房间,搞得乱糟糟的,地上散落着无数细碎东西,房间里破碎声没有停顿一刻。

楼下的女佣听见声音,一个个的往上跑,惊叫道:“陆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们正要撞开门,没想到陆果儿砸完了里面的东西,突然冲出门,撞开她们,赤着脚踩着一地的杂物碎片,跑到了江思尔现住的房间。

“陆小姐,您别!”女佣们前仆后继的冲了上来,想要拦住她,却又不敢上前,生怕那女人举起个瓷瓶砸向她们的脑袋。

“江小姐不在,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小女佣们都快急哭了,看着她一脚将门踹开,红着眼睛,发疯一般冲了进去。

“她不在正好!我倒是想看看那女人究竟藏了什么能耐,勾魂勾得能够把人半夜从床上勾出去!”

陆果儿声音很大,尖利刺耳的女声,几乎让所有人望而却步,不敢上前来阻拦她。

就见她越发肆无忌惮的在房间里翻找,乱砸,动作丝毫都不留情。原本属于江思尔的东西,此时基本都被拂到了地上。

“该死!该死的江思尔!你怎么不去死!”

陆果儿嘶声尖叫,有人使着眼色,想要给叶靳琛打去电话,“还是让叶先生回来处理吧……我们难道就这样看着她把东西砸光吗?”

她的声音细若蚊吟,却被那正在发疯的女人听见,陆果儿恶狠狠的回过头来,一双发红的眼眶中,阴狠之色一闪而逝。

“叫啊!倒是把他给我叫回来!我就不信你们都能耐会比那女人还大!把他给我叫回来,好好看看他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她几乎将书架上的书通通扫到了地上,一个小盒子应声而落。

她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只听一阵簌簌声,床底下不止什么东西突然窜了出来,陆果儿吓了一跳,惊叫一声,“什么玩意儿!滚开!”

那东西“汪汪”叫着,一口咬上了她的小腿。陆果儿疼得尖叫一声,拿着手中的书,就朝着那条白狗砸了过去。

“嗷——”那条白狗惨叫一声,松了口,朝着一旁躲了过去。陆果儿却是丝毫没有停止动作,不顾腿上的伤口,抬脚就踹上了那白狗的肚子。

“该死的狗东西!竟然还敢咬我!好她个江思尔,竟然一声不吭在屋里养狗!是等着哪天放出咬谁啊!咬死她自己才是活该!”

佣人们站在门口,目瞪口呆,惊愕无比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那条狗惨叫着跑了出去,众人纷纷闪躲,陆果儿大叫着,“快来扶我!我要去医院!那条该死的狗!给我去把它抓起来,在江思尔的面前把它活活剥皮给她看!”

她气势凌人,丝毫没有点儿伤者该有的柔弱。

众人叫苦不迭,她还在房间里发泄着怒火,目光落到了之前掉下来的盒子上,她抬脚就去踩,撕扯得伤口火辣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