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江思尔咬着薄唇,痛呼却破开了齿间,她额头上渗出冷汗,湿润的黑发紧贴在脸颊上。
她满眼通红,忍耐着破出口的哭腔,和即将滚落出眼眶的泪水,她疼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可是这还不够,叶祖母手上动作迅速,丝毫不像是个年迈的老人。
一旁的叶靳琛早已经惊呆了,这时候才猛地冲过来,伸手挡住了叶祖母的戒鞭。
“祖母!您这是在干什么啊!偏偏要当着众人的面给她的难堪吗?以前的事情……我知道!您也不必再提,如今她是我的妻子,她该不该受到惩戒,也必须得我说了算!”
他一把夺过了叶祖母手中的戒鞭,一双眸子里盛满怒气,像是一只炸毛的狮子,浑身都是倒刺,让人不敢碰触也不敢接近。
“你……你这是要维护她妈?”叶祖母气得喘不过气,手中脱力,天知道她刚才那一鞭子用了多大的力气。
此时就连站稳,似乎都有些困难。
江思尔脸色发白的倒在叶靳琛的怀中,她挨了两鞭子,衣服似乎都黏上了绽开的皮肉,她能够感觉到两条鞭痕,在身体里乱窜,火辣辣的疼痛,烧得她的浑身难受。
“靳……靳琛,你别管我,我自作孽不可活,她要罚……便罚就是了!”
江思尔咬着牙齿吸着气,声音颤抖的说出这番话来,她眼眶发热,脑袋像是被人恶狠狠的砸了一棒,眼前发黑,头晕目眩,而身上几乎已经疼到麻木了。
她能够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在剧烈的喘息着,叶靳琛胸口的起伏,隐忍的呼吸和怒气,纷纷像是要冲破牢笼一般。
江思尔满头大汗,脚下发软,摊在叶靳琛的身上,却还是支撑着去抓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
“你不要这样,她是你的祖母,惹她生气对你没有好处的……”
江思尔拼命呼吸着,像是氧气即将用尽,她大喘了几口气,突然闭上了眼睛,竟然疼得晕死了过去。
“江思尔!”叶靳琛吓了一跳,连忙唤了她一声,手足无措的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好在她虽然呼吸变得微弱下来,却没有直接被疼死。
而他的目光已经落到了那女人被打的身上,两道斑驳的青紫红痕,细腻光洁的皮肤上,竟然被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渗透出来,黏着衣服让他甚至都觉得疼痛。
“您满意了吗?”
叶靳琛突然转过头,看定了叶祖母,老人沧桑的脸上带着惊愕和迟疑,但是落到他怀里的江思尔身上,目光却仍旧布满怨毒。
叶祖母幽幽的叹息一声,盯着他的目光带着一丝警告,她神色虽然有些仓皇,却不至于在这些人面前暴露了内心的想法。
“为了这女人和我作对,你值得吗?”
沙哑苍老的声音,仿佛是敲响的钟声,从山林里传来,带着一丝阴森的寒意。
“不在于值得不值得。”叶靳琛看着她,逐渐恢复了面无表情。
身旁的管家慌张的打着电话叫救护车,他看了一眼,移开了目光,脸上毫无人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无论如何,她是我的妻子。”
叶靳琛将那女人打横抱进怀中,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模样是少见的温柔,围拥在一起的众人纷纷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看着那男人目光阴冷,好似含纳了万千冰霜,将极点的寒冰融进眸中,他眉目锋利,看人的时候,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刃。
私人医生赶到,带着医药箱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叶靳琛抱着怀中的女人往楼上走,众人才纷纷闪躲,避之如同洪水猛兽。
“希望各位记清楚我今天的话,祖母,您若是还没有解气,有什么惩罚冲着我来就好。”
叶靳琛语气冰冷,说话的时候虽然盯着她,可是目光却有些暗淡无光,好似穿透过她的身体,落到了别处。
叶祖母在原地站着,被他的话给气得脸色发白,气喘吁吁,僵硬的抬起手来,手中还紧紧握着戒鞭没有放松,她的声音犹如屋子外的黑乌鸦,难听又刺耳。
“等着吧!这件事情没有这么轻松就能够解决的!”
第一天的家宴不欢而散,留在老宅的只剩下的直系亲属,众人虽然都有些意犹未尽,但也不敢在这个低气压的宅子里,再经历一次先前那般心惊胆战。
“你们说,这叶靳琛公然和那老婆子唱反调,是不是活腻歪了?真把叶氏公司当成是他自己的了吗?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还敢在那老婆子的面前叫板?”
众人哄笑着离去,嘲笑着叶靳琛的不自量力,甚至感到遗憾。
“那可不一定啊,那老婆子今年多大岁数了,还敢这样说话,不论如何,叶家小子的铁血手腕大家也都见识过,没准他真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剩下的权利都揽到自己怀中。”
议论纷纭,猜测得越发离谱,叶靳琛虽然隐约猜得到他们心中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但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迫于无奈。
他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看着躺在雪白的大床上的女人。一旁的私人医生正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她的伤势,手上动作没个轻重,昏睡中的江思尔都疼得皱起了眉头。
“好了。”医生收了手,将瓶瓶罐罐装回了医药箱里,叶靳琛起身送人,顺带开了窗户。
客房不小,但是房间里还是充斥着一股子消毒水味儿,和刺鼻的酒精药膏气味。
江思尔躺在床上,紧蹙着眉头,手指抓着被角,不时在虚空中抓挠着。她浑身冒着冷汗,头发凌乱的散落在颊边,隐约有低吟破出齿间。
梦中,她不知道是被谁拉扯着往地上撞,剧烈的疼痛像是一只抓住了她心脏的大手,突的收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疼——”
微弱的声音,挣扎的躯体,破除梦魇,江思尔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一睁眼,便看见了站在床边的男人,双眸中满是担忧和急切。
“没事吧?”男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