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祖母的话好似炸雷一般,响在众人的耳侧,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人人面面相觑,面如菜色,神情慌乱。
听见她的话,江思尔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老太,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做错了什么?”
她走上前一步,步步紧逼,对着面前的人丝毫不退让。
叶祖母看着她的脸色,心中也有些打鼓,不过还是仗着身份,立马大吼了一声,语气凌厉的说道:“我先前说的那些,你都没听见吗?”
江思尔勾了勾唇角,露出个笑容来,只是那笑容似乎有几分苦涩。
她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过这一劫了,陆果儿就在一旁看着热闹,那女人估计每时每刻都在盼望着自己消失吧?而叶靳琛呢?自从叶祖母出场之后,他好似变了个人,他比自己还要慌乱,还要惶恐。
“就因为这些,所以你就要请家法吗?”江思尔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人。
那些围观的群众看见她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太乐意,纷纷用敌视的目光瞪着她。
“祖母啊,您还和这女人废话这么多干什么?不论如何,就算死不把今天的事情抓出来谈,光是以前的那件事……不就早应该照这女人算账了吗?”
众人起着哄,一个个都等着看好戏,江思尔站在人群中央,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些人戏谑讥嘲的目光,像是能够将她给生吞活剥了一般,嘲笑声在耳边徘徊不去,好似一个个在灯下摇曳的妖魔。
“是啊。”叶祖母冷笑了一声,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终于显露出一点儿畏惧的神色,“也是时候该算算总账了吧?”
“以前的事情……为何总把以前的事情拿出来提?那件事情早已经过去,就算真是我的错,可也不至于被你们这样反复提及吧!”
江思尔有些承受不住,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她踩着高跟鞋,觉得腿脚似乎有些发软,脑子里更是昏昏沉沉的,吼出这句话后,她眼前突然一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老宅被围得密不透风,江思尔这一退,众人把她当做洪水猛兽一般躲避,惊慌失措的声音,在纷乱嘈杂的人堆里格外刺耳。管家上前来驱赶人群,双手捧着一条戒鞭,请到了叶祖母的手中。
“我今天倒是要好好看看你这张脸皮,究竟有多厚!”
叶祖母目光凌厉,好似一只从天际滑下来鹰隼,高亢的叫声惊破天地,她的话音刚落,手中的戒鞭犹如一道暗影,突的朝着江思尔挥了过去!
“祖母!”
鞭子撞上了肉体,撕扯着皮肉和衣服,绽开火辣辣的疼痛。
叶祖母一定神,才发现刚在那一鞭子,竟然被叶靳琛给挡了下来。
那男人抱着手臂,身上止不住的抽搐着,衣服破开了一条口子,任她也没有想到,这鞭子的威力竟然如此厉害。
叶靳琛抬起眼皮,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目光阴沉的盯住了叶祖母,他张了张嘴,却有些发不出声音。
躲在他身后的江思尔早已经吓懵了,预料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也没有想到叶靳琛竟然会扑上来,给自己挡了一鞭子。
“没事吧?你没事吧?”江思尔语无伦次的伸出手,想要扶他一把,可是又怕自己弄疼了他的伤口。
看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叶靳琛扭头冲着她轻轻一笑,表示安慰,这才扭转过头,看向了叶祖母,缓缓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能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虚弱,“嘶嘶”的吸着气,这鞭子连他挨了一次都疼成这番模样,更何况是江思尔那细皮嫩肉的了。
叶靳琛吸着气,神色之中,带上了一抹罕见的恳求。
“算了?”叶祖母冷笑一声,她虽然心疼自己的孙儿,可此时看着江思尔越发烦躁痛恨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存在,你会和我叫板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你的母亲……会死掉吗?!”
叶祖母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一字一句,纷纷将叶靳琛藏匿在最深处的创伤,给揭露在众人眼前。
“够了,不要再提了,这些事情哪里需要你来提醒?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啊!”叶靳琛死死的盯住了她,一字一句,像是咬破舌尖,含着血气,从齿间蹦出来的一般。
他脸上的血色消退得一干二净,面色惨白,就连嘴唇也白得让人心惊。
“靳琛,你别这样……”江思尔满脸不忍,伸出手想要扶他一把,谁知道叶靳琛的猛地的一挥手,将她的手臂给打落了。
手背上传来的疼痛,清晰得让她连每一条跳动的血管,都能够察觉得一清二楚。
叶靳琛眸中充斥着愤怒,身上冷冽的气息,在瞬间铺展开来,那一双眼眸,更是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好似潭中的漩涡一般,能够将人吸进去。
“你还闲事情闹得不够大吗?”他冷声说道,满目恨意。
江思尔心中直叫不好,可此时此刻,她又能说出什么话来解释?
用力的攥紧了拳头,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举着鞭子站在一旁的叶祖母的,不知怎的,她竟然朝着那老太婆走近了一步。
“您还要继续吗?逼他成这番模样,就是您所希望看见的吗?”
叶祖母抬起头,目光有一瞬间,似乎有几分茫然。
见到她似乎有些改变的脸色,陆果儿瞳孔一缩,连忙上前一步拦在了她的跟前,连忙冲她说道。
“祖母,您还和这女人废话什么啊?如果不是因为她,靳琛哪里敢忤逆您啊!分明就是被这女人勾了心魂!”
叶祖母的目光落到了江思尔的脸上,她看着那女人,目光阴毒,像是一条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的蟒蛇一般。苍老的脸皮垂落下来,肿大的眼泡显出几分老态。
叶祖母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满是腐朽的气息。她的手已经高高的扬了起来,这一次,不偏不倚的落到了江思尔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