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尔摸了摸滚烫的脸,如今自己这满脸的红霞,让她该怎么见人?

“你有事吗?没事的话,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就是想让我道歉,也等我缓缓吧……”

她的语气近乎恳求,下意识的低声下气,贴着房门,她的声音压到了最低。

叶靳琛似乎又推了推门,没有推开,原本烦躁的心,在听见江思尔小心翼翼的语气时,便情不自禁收敛了。

他敲了敲门,说道:“你开门吧,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我看得一清二楚。还是说……你觉得我帮亲不帮理?”

叶靳琛站在门口,手指放在门把手上,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上来,丝丝凉意划过全身。

明明没有什么特别,却让他一时不舍得松手。

可是这个亲,好像江思尔才身为自己的妻子,应该和他更亲吧?

“难道不是吗?”江思尔没在意到这上头,是以为他是说的陆果儿。

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声音很轻,却不确信门外的人听没听见。

叶靳琛在敲门,轻缓的声音,让她想到那男人近在咫尺,拂过颈脖,徘徊在耳侧的呼吸。

“开门吧。”他的声音不自觉放软,低声说道:“刚才我为了接住你,不小心扭了脚,你总不至于还要把我这个伤员关在门外,还坐视不理吧?”

江思尔一惊。

下意识的立马打开了门,等看到靠在门框上盯着她,眼神似笑非笑饭男人的时候,她突然有种被骗的感觉。

还未完全打开的门,眼看就要关上了,叶靳琛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了门,一个闪身,挤进了门内。

“你!”江思尔大惊,连忙伸手推他,“你出去!”

那男人轻声一笑,不过低头看她的时候,目光却是少有的严肃。

“别动,真的受伤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一条腿。

“我可是瘸着上楼的,就因为你刚才好似见了鬼似的落荒而逃,我担心你也会受伤。可你呢?”

叶靳琛挑了挑眉毛,没有等那个女人开口,就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好似被抛弃了似的。

他看着江思尔,指了指自己,低声说道:“可是你却这么狠心,把我关门外,还要赶我走。”

江思尔听他的语气,虽然声音淡淡,却因低沉微哑,而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盯着自己的目光,真切得让她能相信叶靳琛说的所有话,那种魅惑人心的语气,让她不禁沉醉。

“那……”她结巴了一下,盯着男人修薄的嘴唇,有些发红,似乎是被自己刚才咬出来的。

亲吻的画面,再一次铺天盖地想闪进脑海,她连忙移开了视线,盯着据他说扭伤了的脚。

“可是你受伤了来找我也没用啊……我又不是医生。但是说不定陆果儿看见你刚才那副惨样,早就帮你叫了医生。”

叶靳琛听着她满是醋意的话语,微微一愣,转眼笑道:“惨样?”

他挑起一边眉头,低下头来,打量着江思尔的脸,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小表情。

那女人一愣之后,又惊又怒,脸色由红转白,死死瞪着她。

江思尔见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有些惊怒。

他既然说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自己在树上苦苦哀求陆果儿的画面,他岂不是站在一旁,用那并不陌生的嘲讽神色大饱眼福?

见到江思尔的脸色变了,他也知自己不该开玩笑,连忙补救:“你别生气,在场那么多人都盯着呢,难不成我连看都不行吗?”

他一边观察着那女人的脸色,一边说道,“而且我不是坐视不管,也不是为了看你的笑话,我只是想看看你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陆果儿的反应为什么会这样呢?”

叶靳琛语气有几丝惊疑,古怪的脸色带着探究。

为什么?

江思尔听着他的话,简直想要对天冷笑三声,才能够将内心里涌上来的一层深深的厌恶,给摆脱干净。

“不用了,今天发生的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你不用来插手,也不用为了‘理’,而让陆果儿不开心。”

刚才那一番场面,她自己的反应都这样大,更何况是陆果儿。

那女人还不知道正躲在房间里扎她道小人儿,叶靳琛若进屋,说不定又能看一出好戏。

“想什么呢?”叶靳琛皱眉问道。

他见那女人半响回不过神,眼神还带上了一抹幽怨,忍不住打断了她道神游天外。

江思尔回过神,没说话。

看着他的脚上,低声说道:“你回去吧……陆果儿想必在等着你去安慰,这件事怪我,怪我不该这样轻信她,明知那女人对我从来都是怀着五分心机。”

头顶上短暂的沉默了一瞬,让江思尔的心更是揪成了一团。她就知道,叶靳琛肯定会在意的,自己若是说了陆果儿的闲话,他保不准会护犊子似的掐死自己……

“她在等我我就得去吗?”

什么?

江思尔一愣,猛地抬起头来看他。男人居高临下,目光凌厉,好似飞天的鹰隼一般,冲着草原上的猎物俯冲下来。

划破空气,那男人的呼吸也让她心跳一滞。

清新的草木气息,带着成熟男人的性感,他的眸子深得犹如晕开的浓墨一般,绘出的夜幕上,他眸中的光亮好似皎洁的明月。

叶靳琛俯下身,靠在她身上,唇瓣若有若无的划过她的耳垂。

“她是谁?需要我去安慰?在房间等着我的人,不是你吗?”

微哑的嗓音无比性感,江思尔能感受到他手指划过自己腰侧,另一只手轻挑起她道下巴,逼迫她抬起头。

“你干什么?”江思尔的声音有些发抖,对于他突然的温柔的有些无法适应。

却因为他的话语,他的抚摸,他的笑声,他的眉眼,而软成一捧水。

叶靳琛低下头,吻住了她。

呼吸交缠,微微急促,他的吻带着凉意,却强势得让人无法拒绝。

“别!”江思尔软着嗓子恳求,眼里一片水光,强迫自己把那男人推开了。

那男人的目光无比深邃,好似漆黑的长夜一般,吹来微凉的呼吸拂在颊侧,有一丝异样的触感。

叶靳琛轻轻撩起了江思尔的头发,看着她,指腹漫不经心的摩挲着她的脸,细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流连。

轻轻一笑,说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江思尔面红耳赤的瞪着他,恶狠狠的眼神,却顶着布满红晕的脸,看起来有些好笑。

“你是在逗我玩吗?”她语气冷冷的,强迫自己板着脸成,转过头去不看他。

那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身周,那放肆而又张扬的态度,充斥着整个房间。

叶靳琛低头,摸摸自己被她咬了的唇,薄唇上似乎还有那女人贝齿细密啃过的触感,直酥到心底里去。

“我做什么要逗你玩?”叶靳琛眸光暗了暗,走上前来,靠近她,将江思尔的脸扳来看着自己,有些好笑的说道。

“怎么?我俩具有合法的夫妻关系,却连亲吻都被你这样嫌弃,是因为觉得我吻技不好吗?”

他勾了勾唇角,冷硬的脸上划过一丝温柔。这才是真正的逗她吧?

江思尔果然恼怒了,见他上前,自己便猛地往后退,像是躲煞神一般,要将叶靳琛给避得远远的。

“你别过来了,要是受伤就去找医生,没受伤就去安慰你家的小女人,不要呆在我这里。”

她扳着一张脸,脸上神情严肃,却又透露着一丝古怪。

叶靳琛摸着下巴,总觉得这女人的情绪似乎自己还没有琢磨透。

却突然收敛了笑意,睨着她说道:“我的小女人是谁?不是你吗?”

江思尔这次没有接招,直接扭头,冷哼一声。

“你自然知道我是说的谁,装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别把帽子扯到我的头上。她现在估计又怨恨又难受,保不准你等会儿去了见到的,就是要寻死觅活的人了。”

她足以想象到陆果儿在心底将自己咒骂了多少遍,也能预估到那女人会做什么,甚至连她道情绪和反应,都能够揣测得一清二楚。

这样想起来,江思尔不禁觉得悲哀。

陆果儿这么久以来的伪装,在自己面前崩塌得渣子都不剩,可是还有别人在赔着她演。

“啧。”

叶靳琛语气有些淡淡的好笑,看着她,轻声说道:“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江思尔就连脑袋都没转,却立马接了嘴,嘟嘟囔囔的低声说道。

“难道不是吗?”

看着她喋喋不休的一张小嘴儿,叶靳琛眯起了眼睛。

神思不由得回到了之前亲吻她的画面,那女人惊讶瞪大的双眼,双眸深处的情绪第一次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而那女人柔软的脸,和更软的唇,让他小心翼翼的,生怕会坏掉。

他似乎想要走上前一步,那女人已经立马后退了一步,看得他忍不住想笑。

“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叶靳琛摇着脑袋,有些无奈的说道。

而那女人却死死盯着他,目光警惕,好像把叶靳琛当做了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唯恐自己遭殃。

“你是不会吃了我,可是陆果儿呢?”

江思尔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漠,却还有一丝倔强的拒绝。

叶靳琛突然沉默了下来,看来她好半响,似乎是在确认江思尔说的话。

“你还害怕她?”他皱起眉头,目光之中有些复杂神色,盯着江思尔的眼神让人感到一丝森凉。

江思尔顶着他刺儿一般的目光,只觉得如芒在背,盯得她毛骨悚然,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在瞬间爬满了。

“不然呢?”江思尔低声说道,“我怕死。而那女人迟早有一天会因为你,而杀了我,所以我不应该躲你躲得远远的吗?”

她眼神里满是执着,强硬的目光,似乎让人根本没有否认的理由。

叶靳琛似乎笑了一声,明明听起来平淡,却让人察觉到一丝冷意。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江思尔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反而如同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心中百转千回,将前因后果,两人的脾气性格思考了个遍,他才呼出一口气,有些无奈。

“那你……先好好休息,我过会儿来看你。”

他说着,也不等江思尔回答,扭头疾步走了出去。

离去的脚步声轻轻,可却如同响彻在江思尔的心上。

她几不可查的颤抖着,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也通通在顷刻间变得冰冷。

目光晦暗不明,盯着半掩着的房间门口,前一刻两人那般暧昧,可她却硬生生的,把叶靳琛从自己身边推开。

这真的是她所希望的吗?

江思尔抱紧了胳膊,走过去关上了门,这才爬到了床上,躲进了被子里。

“好冷……是因为入冬了吗?”

她浑身冰冷,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怎么的,心尖上,一阵一阵的抽痛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坠入梦乡,她好似察觉到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

可是等到她挣脱梦境,睁开眼睛,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

“期待什么呢……”

江思尔苦笑了一声,脸色惨白如纸,明明刚刚睡醒休息完,却好似大战了三百回合受了重伤一般,疲惫不堪的模样让人有几分心疼。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叶靳琛都没有来。

而江思尔也装作无事发生,昨天他的那句话,只能这样沉在心底里,当做一个意料之中,肯定会失约的许诺。

“江小姐,您起了吗?”

有人敲门,江思尔抬起头,满目清明,只是脸色有些疲惫。

一夜未眠。

就算是睡了,也根本无法安定,黑沉沉的梦境,好似深渊一般,扯着她的脚踝,要把江思尔给拽到地底去。

“怎么了?”她哑着嗓子问到,门外的人安静了一瞬,不过还是立马回答道:“叶先生上班前吩咐了,让您早上起来后去公司一趟。”

这会换到江思尔安静了,她也没确认门外的人还在不在,立马回绝道。

“不去。”

声音有几分冰冷,带着不容商量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