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沙哑着嗓子,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似乎还因刚才那一番惊心场面,有些回不过神。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江思尔,确认她无恙之后,眸子里,便带上了怒火。

“你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干什么?你想死吗?”

江思尔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男人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来,看着满脸怒火的叶靳琛,她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

“我……我刚刚只是因为……”她有些结结巴巴,不知该不该将那个名字吐出来,她不确信叶靳琛有没有听见陆果儿的话。

可就算是听见了,他还是会站在那女人的一方吧?或许还会因此,将所有罪过推到自己头上,自己还不如早些认罪,免得到时候让谁都尴尬。

“抱歉,是我不小心的。”江思尔垂着头,别的男人死死抓在怀里,明明是刚才猛的扑过来,可是此时他半跪在地上,搂着她的姿势,两人间却无比契合。

“你刚才发生的事情,通通告诉我。”

叶靳琛语气冰冷,盯着她的目光,锐利地好似匕首一般,能够轻而易举将她划得遍体鳞伤。

她心中闪过一抹悲凉,缓缓笑了笑。才总算鼓起勇气来轻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你别生气,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

见她一个劲儿道歉,叶靳琛有些急了,抓着她的手,也忍不住紧了紧,江思尔猛地被他一拽,忍不住痛呼一声。

一抬头,便对上一双怒气冲冲的眸子,她浑身一颤,记忆好似回到过去。

这些年来被他讥嘲,被他讽刺,被他侮辱,被他责骂,一切的一切,此时犹如潮水一般,汹涌的朝她涌了过来。

“对不起……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爬上去的……让你担心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好,你别生气好不好?”

江思尔拉着男人的衣袖,手指握得紧紧的,好似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放手。

她的眼圈瞬间红了,泪水涌到眼眶,疯狂的打着转,却被她压抑着不肯流下来。害怕自己哭泣的话,或许又会被男人嘲笑。

叶靳琛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猛地一揪,也想到了某些不太好的回忆,泪水滚落到手背上,温热的水渍,却好像是将他的手给砸了一个巨坑出来。

江思尔盯着他,泪眼朦胧,语气里满是哀求,“对不起——”

话音还未落,便被堵在了嗓子里。

江思尔呆愣的仰着脖子,那男人含住她道唇瓣,轻轻一咬。

“你的错?”

低沉微哑的嗓音就在耳侧,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她整个人陷进叶靳琛的怀抱,被他揽得紧紧的,男人身上的温度,穿透衣服透过来。

“别……”她忍不住出声开口制止,现在在花园里,看着虽然寂静无声,实则那些树荫遮蔽下,站满了看戏的佣人。

更何况,陆果儿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瞪大双眼看着他们,那女人的眸中,或许这时候还是惊讶和愕然,下一瞬,便要转为浓浓的怒气和杀意了吧?

叶靳琛揽着她,眸中的怒气渐渐消退下去,“你的错?”

江思尔还没有答话,那男人便冷笑了一声,说道:“才发生的事情,我通通都看见了,你为那女人狡辩,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蹙着眉头,虽然怒气已经消褪,但脸色仍旧不太好看。

江思尔微微一愣,没想到他将之前那幅场面收进眼底,却始终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一时之间不由的气恼,狠狠推了他一把,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

“这件事情不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你要怪罪就怪罪吧。”

江思尔的语气有些急切,身旁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陆果儿,像是在黑夜里的猛兽一般,随时都会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

她心中有些害怕那女人肯定又会找事,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没想到她刚刚站稳身体。叶靳琛竟然又一把拉住了她。

“你——”江思尔又惊又急,唇上丝毫还残留着触感,那男人毫不温柔的动作,却让她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你这么着急要走,是为了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就因为……”叶靳琛皱着眉头说道,他突然顿了顿,缓了缓呼吸,似笑非笑的看来她一眼。

“就因为我亲了你?”

一句话,在她心底炸开。

江思尔好似被踩着了尾巴,瞳孔收缩,猛地一把推开了叶靳琛。

她恶狠狠瞪着叶靳琛,大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诶!”

将那男人退开之后,她扭头便冲着屋子跑,将身后传来的呼唤弃之不顾,匆匆的跑上楼。

关好门,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她靠在冰凉的门板上,只觉得心脏似乎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她脑子里晕晕乎乎,却还下意识的觉得,明日陆果儿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说不定那女人今晚就要把她捂死在被子里。

“该死的!”

江思尔的呼吸有些急促,捂着胸口,满脑子都是自己从树上掉下来被那男人揽进臂弯的场面。

那男人突然靠近,压在她唇上,堵住她喋喋不休道歉的嘴,身上的气息扑进鼻腔。

身后突然有人敲门,江思尔吓了一大跳,背后甚至都渗出冷汗来,才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声。

“谁?”

“开门。”

有些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江思尔手指抖了抖,下意识反锁了房门。外头的人似乎是听见了动静,试探的摇了摇门把手,门被锁上了。

叶靳琛目瞪口呆,没想到那女人竟然会关上门,有些无奈又好笑的问道:“你锁门干什么?难不成真的被吓到了?”

江思尔靠在门上,浑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虽然已经反锁了房门,她却仍旧觉得不安心,恨不得将那男人推到陆果儿怀里,硬生生转移目光才好。